前言:
本周因故中招流感,整日睡思昏沉,体虚乏力,看窗外雪花纷飞,零下十多度,约好的聚会与活动只得取消,乖乖宅在家中。
仅偶尔写写三行诗来把玩。突然就想起诗人狄金森,一位25岁就深居简出,创作诗歌30年的美国女诗人。
她又是如何度过那孤寂的宅居时光?
在Kindle找了两本她的诗译来读:
《英诗经典名家名译:狄金森诗选》(英汉对照)(江枫)
《我从未见过荒野:狄金森诗与书信》(蒲隆)
进而更多了解诗人的背景。原来,狄金森有一颗爱过、生活过的丰盈的灵魂,她并非与我早先理解的,像修女一样凄苦一生度过。
于是不揣浅陋,胆敢以诗人口吻,简述一下对诗人的初浅了解。恐有不妥,还希海涵。
【1】我的家世
我叫艾米莉·狄金森,1830年12月10日,我出生在马萨诸塞州阿默斯特镇。
我的父亲爱德华·狄金森,毕业于耶鲁大学,起初任职律师,后来成为国会议员。
我的母亲艾米莉·诺克罗斯,是一家富裕农场主的女儿。
我还有个哥哥奥斯汀·狄金森,有个妹妹拉维妮亚·狄金森。
我在中学接受古典学课程,如拉丁文、数学、植物学。后进入一所女子学院 ,学习宗教、拉丁文、弥尔顿《失乐园》、蒲柏《人论》 、绘画、钢琴及数学等。
我的母亲经常带我去教会,虽然我每次都跟着去,但并不情愿。因为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把自己当成“罪人”的说教,所以一直未加入基督教会。
1848年,因体弱多病,退学回家。
从25岁开始,我几乎足不出户,拒绝一切社交活动,但我并非无所事事。
我擅长烹饪。我是我父亲的面包师,他长期只爱吃我烤制的面包。我烹制的黑麦玉米面包在农产品交流大会上获得二等奖。我常用篮子将焗好的面包、曲奇饼从房间的窗子吊下,送赠邻居、亲友。
我精于园艺。父亲特别为我建了一个温室,培植各种奇花异卉。铃兰、三色堇铺成一条条地毯,一排排的甜豌豆、风信子,篱笆上缠满的芍药像是缕缕彩带,另有大片黄水仙,大丛金盏菊总让人心驰神往。
我经常赠送花束给朋友,附上诗句,但是很显然,他们珍视花朵胜过诗句。
我忙于写诗。1850年,在烹调与园艺之余我开始提笔写诗。直到1886年,我因肾病离开这个世界,我一直居住在我家老宅中,与很多朋友仅保持着书信联系,未曾去到任何一个城镇,任何一户人家。
【2】诗化的生命
1850年,我创作了第一首诗《醒来吧,九位缪斯,唱支神圣的歌儿让我听》。
1852年,我发表了平生的第一首诗《世间的荣光风流去散》,并因此结识编辑塞缪尔·鲍尔斯。
此后进入诗作的多产期,一生创作1800多首。
我的父母肯定没有想到,他们安静柔弱的女儿,在生后居然会成为二十世纪现代主义诗歌的先驱之一,并与美国文学之父欧文以及惠特曼齐名。当然,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因为我有生之年只发表了七首诗,其余都被我深锁箱中,从未交付出版。而是在我死后才由我妹妹发现并公诸于众,被世人所了解。
还是在1862年,我32岁时,与指导习作的托马斯·温特沃斯·希金森老师建立了终身未断的通信联信,他对我的诗建议是“推迟发表”,于是我决定推迟到了身后。因为:
发表,是拍卖
人的心灵
......
切不可使个人的精神,
蒙受价格的羞辱。
我精于园艺,热爱自然。一年四季,花草虫鸟,日出日落,风风雨雨都写在我笔下。那些平凡的景象,在我的眼中,是无可置疑的美,那是真实存在,却被很多人不曾意识到。
太阳出来了
它改变了世界的面貌
车辆来去匆匆,像报信的使者
昨天已经古老
我终身未嫁,但一样品尝过爱情的甜蜜和辛酸,我拥抱过希望,也品尝过绝望。
让我现在来告诉你我的故事。因为我就是不说,你们必定不会停止猜疑。而“秘密一说出口,也就,不再成为秘密。”
我在发表第一首诗时,与编辑塞缪尔·鲍尔斯产生了贯穿一生的爱恋。但那时他业已成家生子。虽是无望的爱,但却成为我“一滴,幸福的琼浆。”
1878年,我父亲的一位朋友奥蒂斯·洛德法官向我求婚,他的妻子已经过世,虽然我们有过热情的书信往来,但我还是拒绝了。我深知,婚姻意味着女子要放弃自己的独立,我并不希望承担社会为女子制定的妻子和母亲的角色,就象我母亲那样。
我所经历的爱情也许并不象世俗认可的完整、完美,但敏感、深情于我,却足以成为一身开掘不尽的矿藏。我写过100多首以爱情为主题的诗,写尽爱的萌动、爱的燃烧、爱的喜悦、爱的消失、爱的沉痛、爱的长恨。
我一直在爱
我可以向你证明
直到我开始爱
我从未活得如此充分
如果你能读懂这首诗,应知道我在爱情中还享受过什么。
他用手指摸索你的灵魂
像琴师抚弄琴键
然后,正式奏乐
他使你逐渐晕眩
......
再发出,庄严的,一声,霹雳
把你赤裸灵魂的头皮,剥掉
飓风的指掌抱握住森林
整个宇宙,一片宁静
我的很多诗涉及死亡,因为就在我的生活中,目睹太多亲友的生命相继凋零。
1874年,我的爸爸爱德华·狄金森去世。
1878年,我一生的爱恋塞缪尔·鲍尔斯去世。
1882年,我的母亲艾米莉·诺克罗斯去世。
1883年,我哥哥才8岁的儿子乔折。
我见过太多死亡,我也知道我迟早会有这一天,而且在我之后,还将继续发生。
1886年,我因病离开这个世界。
1895年,我的哥哥奥斯汀·狄金森去世。
1899年,我的妹妹拉维妮亚·狄金森去世。
所以我会写死亡,因为死亡并不可怕,很平常,是人生不可获缺的部分。
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
他殷勤停车接我
车厢只有我们俩
还有“永生”同座
现在我们一家人又都相聚在天堂 ,而这人世间关于我的传奇才刚刚开始,至今仍然经久不衰。
我的每一首诗都没有写标题,因为标题就会透露秘密:
要说出全部真相,但不能直说
成说之道,在迂回
......
真理的强光必须逐渐释放
否则,人们会失明
我最终选择远离社会,闭门索出,是因为我有书,在这里,我的灵魂已找到安息的天地。
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
也没有一匹骏马能像
一页跳跃着的诗行那样
把人带往远方。
这渠道最穷的人也能走
不必为通行税伤神
这是何等节俭的车
承载着人的灵魂。
世界如此喧闹不安,我要远离它。我闭上我的眼睛就等于旅行。生活一切的主题:自然、生命、信仰、友谊、爱情,都已在我的诗里或写给朋友么信里,甚至我给朋友的信也是用诗写成。诗,是我用自己的灵魂构筑的小天地。
诗人,照我算计
该列第一,然后,太阳
然后,夏季,然后,上帝的天堂
这就是全部的名单
而在我死后人们表现出狂热的好奇与纷繁的评说,一切不过是人们按自己的意愿贴的标签罢了。其实我早已知晓会有这一天,并已作好了回应:
这是我写给世界的信
它不曾给过我一个字
是自然告诉我的简单消息
以温柔而庄严的方式
我把她的消息交给了
我看不见的手里
为了爱她,亲爱的,同胞
评判我时,温柔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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