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拥有如此多的共同点,我们中的大多数依然没有机会互相认识,永远不知道各自之于对方的意义,不知道我会怎么影响到你的生活。”——《焦虑的人》
买房租房要去看房,这对大部分人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其他还有看房的人,可能是卖房的销售员,看房踩盘的媒体人员,房地产广告人,建筑工程师,等等相关从业人员。
最近读到的书《焦虑的人》里面,有人把看房当做兴趣爱好在玩,特别解压和有趣。她只看不买,当然她其实也买得起。也有的人把看房当成打发养老时光的好方式。而在看房的过程中,有些奇妙的事情就发生了,我们有机会认识更多的人,甚至影响到了更多的人……
看房人1:扎拉
扎拉,女性,五十多岁,独身,银行家,富豪。她在和警察吉姆聊天时说到,她的兴趣爱好是看房,去看中产阶级住的公寓,这个爱好其实都有十年了。
“像你这样的人,根本想象不到自己有多好玩”
“处于你这个阶层的人。观察你们的生活很有意思,我喜欢看你们是怎么忍受生活的。我去过几次看房现场,后来又看了几次,就有点儿上瘾了。”
她喜欢去参观收入比她少很多的人住的房子,而且还上瘾了。她说这种事就像孩子把抓来的小鸟装进玻璃罐子那样,有一种禁忌的吸引力。
警察可能认为会认为这样的女富豪,有钱有闲还特任性吧,处于中下阶层的人可能还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银行家女富豪住的是带花园的大别墅,中年独身,性格有点孤僻有厌世感,还定期去看心理医生。她知道银行办理的贷款,可授予办理的其实并不是真正缺钱的人,而那些急需钱的人是根本没有贷款审核通过的资质的。曾经她拒绝了一位绝望的中年男人的贷款办理,然后那位男人跳桥自杀了。她在家门口收到了一封信,那位绝望的跳桥自杀男人写给她的。将近十年,她都不敢打开看那封信。
作为金字塔顶端的人,完全俯视中下平民阶层的生活。经历过那位自杀男人的事件后,她好像有点想观察这些在她眼里十足贫穷的人是如何生活的,或者说如何忍受生活的苦难的。这样她开始了看房的兴趣爱好,房产中介公司会发一下房子要出租的信息,她就去预约,然后去混迹在一群真正的买家中看房,看那些“火柴盒子”一样的房子。一般是不可能有大花园了,一般都是些高层小公寓,逼仄,狭小,老旧,当然生活气息也很浓郁。因为那些一个家庭所需的生活用品,起居生活都在一个狭小的“火柴盒子”空间里。
这里的火柴盒子,当然是在她眼里的这样的居住空间比喻,有些夸张又有些真实。毕竟她是超级富豪,高知高智多金多人脉的阶层。她是无法忍受这样拥挤的生活空间,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如此紧挨,没有边界感。
“我花的钱在跟其他人保持距离上面”
“高级餐厅的桌子之间离得更远,头等舱没有中间的座位,豪华酒店有单独的套房客人人口。在这个人挤人的世界上,你能买到的最贵的东西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所以必然她的房子是如此地宽阔,距离感十足。在那些火柴房子一样的房子里,她看到那些一家好几口人挤在那样局促逼仄的空间,就像富人看穷人游戏一样的禁忌感。前几年比较火爆的韩剧《鱿鱼游戏》,那也是富人喜欢看走投无路的穷人们在一个封闭的场子里玩刺激的生死游戏。
这本书里的故事是,扎拉的人生在一次看房的经历中被改变了,或者说被治愈了。什么治愈效果呢,也就是她与他人的的心理距离和物理距离都缩短了。看房作为她多年的兴趣爱好,也终于神奇地改变了她的人生。
看房人2:艾丝特尔
艾丝特尔,寡居,老伴过世。以前和老伴一起居住的房子,现在一个人住的话会比较大。女儿想接她一起生活。她们打算把之前她和老伴住的房子卖掉。
她是卖主,同时也是看房人。房产中介是受她女儿委托要卖房的。房子挂出去总是没那么容易就立马卖掉的,总有一轮一轮的看房人来上门看房考察。
每次,艾丝特尔就当了那群看房人中的一员。很多时候,她会谎称她是和老伴一起过来看房的,但是老伴在楼下找车位停车,半天都没法出现。当然,只有她知道那位楼下停车的人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老伴活着时候,他们喜欢在厨房里看窗外河边桥上放新年烟火。这是他们庆祝新年的仪式感,这个小镇上的新年烟花秀。透过他们厨房的窗户正好可以看清楚。
又一年春节新年即将到来之际,她还是让中介安排了一场看房活动。她依旧是先离开看房现场,然后和大家一样陆续进入到这个房子空间。选择在这样的节庆时间来看房的人,不算多。但她如此这般安排了看房,这样会有一种她和大家一起过节的感觉。老伴去世了几年,老年寡居生活无人相伴,她也需要一些说说话的朋友。那些来看房的人,都算是陪伴她的人。她也想多了解那些看房的人,也希望她的房子卖给有温度的人来居住。
艾丝特尔经历了一场看房奇遇,他们被长时间困在一个大开间的房子里。这么足够漫长的一天,足够这个空间里的人一起沟通交流,敞开心扉地聊每个人的人生经历。她在步入式衣橱小空间里,和年轻的女性围坐在一起像姐妹一样聊天。
局促的空间,似乎更能让人靠近,缩小物理距离,敞开心扉。以至于她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轻舟熟路地摸到了衣橱里的皮箱,打开皮箱她找到了里面的红酒。她兴奋地开启红酒,和小姐妹们一起聊天说笑。
她告诉了她们,她的故事。首先必须承认,那位在楼下找车位停车的老伴是永远也不可能上来了。他们的爱情持续了一辈子,她给年轻的小姐妹们分享了婚姻长久的秘诀。也坦然了她生命中唯一的灵魂出轨经历。那是住在她邻居的男人,一位独居儒雅博学的老先生。他们共同的兴趣爱好就是阅读,他们在电梯间里会分享书,交流交换互相看的书。她的老伴一直对阅读没什么兴趣,但住在邻居的男人博览群书,见解独到。她很沉醉这样的时光,这种灵魂上的沟通让人心绪放松,乐在其中。
那位邻居老先生有一次在电梯间里送她一本书,回家后她发现了夹在书里的他家的钥匙。忐忑不安与幸福感复杂交织,但她始终也没有越界,她当然很爱她的老伴。后来邻居的老先生去世了,再后来她的老伴也去世了。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个秘密,而这一次她对一起看房的小姐妹们吐露了。
当然这一次奇特的看房经历,还让她收获了有人陪伴一起看春节烟花秀的体验。冬日的夜幕降临,他们一群看房的人一起吃了免费的披萨,还有人精心安排的桥上烟花秀。她透过厨房的窗外,看到了夜幕中绽放的花火。老伴离开后,已经很久没有人陪伴她看春节烟花秀了。
安享晚年之际,失去了另外一半的陪伴。或许人们都觉得这是人生常态,但那种一个人生活的孤寂感只有留下来的人才能了解吧。对老伴的怀念与无助感,这是世界也无能为力的。遇到的一位朋友,他父亲是近一年意外去世,留下他的母亲。他能感受到母亲对父亲的深刻思念与痛苦,而每每这些时刻,他觉得自己都无能为力,无法为母亲缓解痛苦。就算他花很多时间陪在他母亲身边,他觉得自己也无法宽慰到母亲。可以想象,艾丝特尔可能也在很多个无人知晓的夜思念伴侣,孤枕难眠,泪浸湿枕……
艾丝特尔感谢这次奇特的看房经历,从此以后,她的晚年生活大有不同,有了人陪伴,有了很多的小姐妹一起分享岁月时光。
读瑞典作家巴克曼的《焦虑的人》时,一直有记录一下心得体会的冲动。从《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开始,总能被他治愈到。因为工作原因,也常常去看房,当然看到的是新房样板间的为主。也常常看到一些文旅类的楼盘做活动,组织大家一起大巴去看房,边看边旅游。的确也看到一些或许并非来买房,就是来坐大巴出门看房旅游的年纪大一些的人。对巴克曼故事里看房的人有些共鸣。
“例如我们努力扮演成年人,努力彼此相爱,努力搞懂到底该怎么插USB。我们不停地寻找可以抓住的东西,可以为之争取的东西,可以抱以期望的东西。”
如果我们走到人生的某一个阶段,没有人陪伴,我们甚至没有特别想抓住什么东西了,我们失去了一些力量。或许不妨可以走出门看看,找个一个类似看房的兴趣爱好(并不昂贵烧钱,操作方式也很简单),就这样去看看其他人的生活方式,有机会也多和陌生人交流碰撞,让时光如此度过也很好。
疗愈焦虑,可以试试去看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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