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参加“脑洞写作大会”而创作,本文选择的关键词为:失踪,火锅,钱。
《他是谁》
一
两只手飞快在手机上点动了一阵,萧浪满意地放下手机,端起桌上的塑料大碗,狼吞虎咽地刨了几口。
“怎么着?又和女朋友分手了,一个人吃你的自热大锅锅”,令狐烈一边收拾办公桌一边问。
“再别提了”,萧浪摇着头说,“你说这叫什么运气,每次碰到重要的纪念日或节日,咱都要加班,你说这女朋友能不跟我闹吗?”
“那也不能光吃这个呀,明个儿我请你吃楼下的大吃天”,令狐烈无奈地笑了笑。
“呦,那敢情好啊”,萧浪一只手端起碗,一只手拎起手机说:“烈哥,你要不要尝一口,这玩意儿和游戏那是绝配”。
令狐烈撇了撇嘴,伸头看了看萧浪的手机,“又是你的那个机器人侦探,有什么好玩的啊?”说完他转身端着茶杯走到饮水机前。
“这你就不懂了,这可是我翻墙辛苦搞到的,是国外专门针对警察设计的升级版,绝对有助于提高侦破案件的能力,你知道人家的宣传语怎么说的吗?”萧浪瞄了一眼令狐烈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杯。
“怎么说的?”令狐烈吹了吹漂在水面上的几片绿茶叶子问。
“罪犯的思维,警察的心理,怎么样?”
“嗯”,令狐烈若有所思地转头望向窗外。
桌上红色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令狐烈一把抓起电话。
“刑警队………”
二
警车呼啸着从街头驶过。
令狐烈一脸凝重,“一个女人,没带行李,没出大门,监控没拍到,就这么凭空在小区消失了,她老公报案说失踪两天了,你说可能吗?”
萧浪手握方向盘,从后视镜瞄了一眼,顿了一下说:“直觉告诉我,这老公是第一嫌疑人,重点调查。不过……”
“不过什么?”令狐烈问。
“烈哥,去年那个上大学的姑娘,到现在就一直没有找到,今年这开学季又到了”。
“是啊”,令狐烈把头靠在后座上,轻轻闭上眼。
“父母为了找到孩子,都要疯了,社会各界的爱心悬赏金达到了100多万,而且一直没有停下寻找,但是却一点进展也没有。还有媒体蹭这个热点,策划了一个什么脑洞征文,这叫什么事啊”,萧浪喃喃自语着。
“是啊”“,令狐烈闭着眼叹了一口气,“这件事经过媒体的报道和传播的发酵,给我们局造成很大的舆论压力。不过,迄今为止,还是没有任何关于姑娘的线索”。
萧浪轻轻叹了口气,“你说咱们这叫什么工作呀?压力又大,又危险,钱挣得不多,搭上命的活儿倒不少”。
车里两个人都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过了好一阵,令狐烈突然睁开眼,直起身子,指了指前方说:“过路口右拐靠边,停一下,我去药店取个东西”。
三
桌上的咖啡还在冒着热气。
窗外,整个城市慢慢地安静下来,小区只剩下几家窗户还亮着灯。远处钟表大楼上的大钟刚刚敲过了12点。
郑毅然慢慢的打了个哈欠,坐在桌前,开始了他近期一直在忙的工作。
作为一个从业20多年的记者和编辑,郑毅然采访过很多人,大到领导高官,小到贩走卒;也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事件,感受过世间的美好和温暖,也看到过人性的丑恶与黑暗。很多的经历,很多的面孔,会在睡梦中浮现,经常让他从夜晚的梦中惊醒。甚至很多时候让他忘记了,什么是他曾经历的现实,什么又是他编织出来的梦幻。
他做过很多征文的评审,但不知道为什么杂志社这次会发起这个“她去哪儿了?”的故事征文,更不知道最终的审稿会落到自己这里,也许就是命运吧!
迄今为止,他已经审了将近3000篇参加脑洞征文的稿子,绝大部分都是在编造一些没有逻辑和夸张的故事。但是,他的确看到过几个让他冷汗直冒,心惊胆战的征文故事,仿佛这些人当时就在事发的现场,亲眼目睹了那个失踪的女孩遭遇的一切。
这是郑毅然今天审的第三篇稿子,故事不长,他抿了一口刚刚冲好的咖啡,戴上老花镜。但是只看了几行,他就觉得心跳开始加速,汗顺着脑后慢慢淌下来。突然,他觉得胸口一阵刺痛,眼前一黑,颓然从凳子滑落到地上。咖啡杯被他的手打落在地,摔得粉碎,褐色的咖啡液体,顺着地板流到了门边,顺着门缝慢慢的淌落出去。
电脑屏幕上,是这篇故事的最后一句话:你为什么还没有死?
四
夜色深沉,天空阴云密布。
大厅里只有一张桌子,桌上摆满了盘子,桌子中间的火锅微微冒着热气。四个人围坐在桌子边, 头顶的吊灯光线昏暗,不时痛苦地抖动两下,斑驳的影子落在四个人的脸上和身上。
黑衣人拿着一双筷子,轻轻的搅动着调料碗里浓稠的汁液,然后蘸了一下轻轻地在嘴里吮了吮,笑了笑说:“今天请诸位来这里,是有一事相求”,他顿了一下,环视了一下围在桌边的其他三个人,接着说:“我想请三位每人为我写一篇小说,以我的名义参加征文比赛,主题就是一个女孩被绑架的故事”。
远处响了一声闷雷,感觉所有的人都被震动了一下。
黑衣人的对面坐着一位中年男人,皮肤黝黑,脸型方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戴着一个面具。
他的左边坐着一个女孩儿,穿着一身白色Classic Lolita 服装,裙身布满粉色的蕾丝花边,裙边垂落褐色的荷叶褶。她皮肤白皙妆容浓重,睫毛弯弯眼影黑暗,目光像冰结冻一样。
女孩的对面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头发微卷,瘦削英俊,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眼镜背后的双眸目光深邃难以捉摸。
黑衣人把手里的筷子担在调料碗上,抬起头接着说:“要求是发挥你们的特长,写出警察无法破解迷局和凶手逍遥法外的逻辑与现实”,最后两个字他加重了发音。
”每人酬金10万,如果比赛获奖,再加20万”,黑衣人说完,环视了桌子一周,不再说话,慢慢地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面前的茶杯里缓缓地添着茶水。
“大哥,我们写个小说,自己玩玩可以,您这么兴师动众的,我们怕有负重托啊,对吧?”,年轻的小伙子先开了口。
他看了看其他两人,没有人说话,只有桌子上火锅里汤滚开的咕嘟声和窗外的风声。
黑衣人伸手把火调小了一点,抬起头挤出一个微笑,说道:“网管,天堂网游的技术员,真实身份是职业游戏测试人,线下真人游戏“六扇门”设计师;三叔,出租车司机,真实身份是最大的民间复仇组织“正义刑动队”的军师;萝莉莎,人像摄影师,真实身份是年度最畅销的侦探小说《杀死100个不该逃脱的人》的幕后执笔……”
听到黑衣人的话,三个人不由互相望了一眼。中年人依然如面具般不动声色,小姑娘眼里的冰似乎有一点融化成了水,但依旧寒冷刺骨。年轻男子眼眸深邃的潭底,好像划过了一缕焰火,转瞬即逝。
远处忽然闪了一闪,惨白的光扫进贴着几张红色招牌菜的窗户玻璃,陡然间也扫过三人背后,黑暗里无声地矗立着几个黑影。
“这家的火锅很不错,我经常来吃”,黑衣人伸出手去夹肉,筷子在空中停了一下,转手夹了两片木耳放进鸳鸯锅的红油汤一边,然后抬起头接着说:“这样请客的确有些失礼,今天咱们谈正事,我就不罚酒三杯了,你们可以问我三个问题,每人一个,请吧!”他放下筷子,眯着眼看着锅里翻腾的木耳。
“我写的东西,可能有些人,并不想看到”,第一个人轻轻地说。
“她的消失和去了哪里,只有她和他知道”,第二个人慢慢地说。
第三个人摘下被热气朦胧的眼镜,平静地说:“你想知道我们中间,谁是凶手!”
一道耀眼的闪电击中街边的大树,霓虹灯招牌在炸雷和霹雳中,冒起一簇火花,招牌只留下了几个残缺闪动的字——“人吃人”。
尾声
萧浪轻轻地合上了手中的卷宗,《失踪者档案00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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