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驱动着人类不断探索,故事是满足人们好奇心的一大载体。
电影诞生之前,人们已经可以通过小说、绘画、戏剧等体验故事,经过上千年的发展,它们已形成了成熟的叙事技巧,可以清晰地向读者或观众传达创作者的意图,并且在恰当时机引发读者或观众的情绪。
1880年代,作为一种全新的媒介,电影尾随工业革命诞生。
运动的图像,赋予电影天然的叙事功能,可以直观地展现场景、人物、动作。然而,如何发挥电影的“叙事天赋”,是早期电影人需要解决的问题。
然而,早期电影作为一种新奇的事物,并不以叙事见长,而以非虚构或实况记录为主,以满足人们看到银幕上所呈现的运动和非凡景象时所产生的惊奇感。如卢米埃尔兄弟拍摄的《工厂大门》、《火车进站》。
从电影诞生到1897年,可以视为电影的新奇性阶段,主要以景观片、实事片、故事片为主。景观片的代表有伯特·艾克斯的《多佛的海浪》、欧仁·普洛米奥(通常被看作最早使用移动摄影机的人)的《埃及:尼罗河两岸的全景》。实事片主要记录现场发生的新闻事件,结合现场拍摄与摄影棚重构,对真实事件再现。故事片多由简单的“玩笑”构成,如卢米埃尔兄弟的《水浇园丁》,讲一个小男孩踩住水管戏弄园丁的事。
到1898年,电影的新奇性逐步减弱,故事片成为吸引观众走进电影院的重要类型,电影成为一种常规的娱乐。世界各国的电影制作者努力探索电影的叙事方法,这些技巧成为当代视听语言的基础。
法国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法国是电影行业的龙头老大。卢米埃兄弟的早期放映,促成电影在世界范围内扩散。1896年,百代兄弟公司建立,并于1905年至1906年,实施“垂直整合”,全面控制一部电影的制作、发行和放映。此时,法国电影是世界各地见得最多的电影。
乔治·梅里爱是法国早期电影的重要探索者,作为一个魔术师,他将电影与奇思妙想结合,通过“停机再拍”技术,结合精巧的布景设计,制造出南瓜变成马车、漂亮女人消失等特效,其早期代表作有《消失的女人》、《德雷福斯事件》、《灰姑娘》、《月球旅行记》等。在法国电影的下一个发展阶段,我们还将继续看到他的活跃身影。
这一时期法国其他代表人物及作品有:马克思·林德系列(卓别林称林德为其“老师”,自己是其“门徒”),如《丈夫的诡计》;电影艺术公司的《吉斯公爵被刺》。
英国
电影诞生的最初几年,英国电影富于创新,在国际上非常流行。受卢米埃电影的影响,英国景观片将摄影机放在移动的交通工具上进行拍摄,“幽灵之旅”镜头,如《巴恩斯特珀尔——火车头前的风景》,给予观众一种旅行的幻觉,在英国及其它国家极为风行。
早期英国电影因为它们极具想象力的特效摄影而著名,如塞西尔·赫普沃斯的《汽车爆炸》,用停机再拍的方式,将真车换成假车,假车立即爆炸。
布莱顿学派是英国一个小而著名的团体,他们的头目是G.A.史密斯和詹姆斯·威廉姆斯,他们对特效和剪辑方式的探索影响了其他国家的很多导演。如威廉姆斯的《大吞噬》(特效的探索),史密斯的《玛丽·简的不幸》(剪辑的探索)。
意大利
意大利电影工业始于1905年,发展迅速,在几年之内,就达到了与法国差不多的规模。与欧洲国家相比,意大利很少依赖流动集市或其它临时场所放映电影,而是在影剧院,电影作为一种新的艺术形式在意大利更早赢得尊敬。早期意大利电影以历史奇观片著称,代表作有《庞贝城的末日》、《特洛伊的毁灭》等,这也鼓舞的更长、更大预算的电影的创作。
美国
今天,好莱坞主宰着娱乐媒介的国际市场。然而,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美国电影公司还无暇顾及海外市场,而是专注于满足国内快速增长的需求。
镍币影院在美国兴起,与游乐场、杂耍剧场等放映相比,花费更低,并且有规律的放映新的影片,受到工人阶级的青睐。许多如今大名鼎鼎的电影公司,其创始人也在这一时期开启了职业生涯,如环球创始人卡尔·莱姆勒、米高梅创始人之一路易斯·B.梅耶、派拉蒙头目阿道夫·朱克、二十世纪福克斯创始人威廉·福克斯等。镍币影院的快速发展激起了目的在于改革影院的社会压力,通过自我审查、制作长片或其它更有声望的电影(文学名著改编)、建立高档影院等方式,改善电影的公众形象。
1900年代后期,美国电影中心移向好莱坞。因为早期电影制作是在户外或有阳光照射的玻璃摄影棚内进行,糟糕的气候会对制作过程造成困扰,晴朗、干燥的气候、丰富的自然景观,使洛杉矶地区(好莱坞)逐渐成为美国重要的制片中心。
到1917年,电影制作者们发展出一套成为美国电影制作标准的形式原则体系,即“古典好莱坞电影”(早期电影风格是国际化的,该体系的很多原则或技巧实际上是在其它国家首先使用),这促成了叙事的清晰度。纵深调度能够呈现元素间的空间关系;字幕能叙述影响无法传达的信息;演员较近的景别(摄影机位置)能更准确地表现其情绪;色彩、布景、照明能够暗示时间、动作气氛等。其中,最重要的创新,是剪辑,以交叉剪辑(多个不同空间来回切换)、分析性剪辑(将某个空间分解为不通的取景画面)、邻接性剪辑(表明两个连续空间彼此相邻,180度系统)三种基本方式,组成连贯性系统,叙事的清洗性进一步加强。
埃德温·S·波特,1908年之前在电影上的几乎所有创新,通常都记在其名下。第一部故事片《美国消防员的生活》,发明了剪辑技巧;《汤姆叔叔的小屋》,通过印制的字幕卡将单镜头场景连接在一起,据说是美国电影史第一次使用字幕;《火车大劫案》创造出交叉剪辑技巧;《一个醉鬼的白日梦》,叠印和摇摆的摄影机运动描述了一个醉鬼的眩晕状态;以及《偷窃者》等,
D.W.格里菲斯是对早期电影发展作出极大贡献的开创性人物,其代表作《彩妆女郎》、《孤独的别墅》、《逃跑的马》,对世界各国电影技巧的大胆组合,使其走在同时期电影制作者的前面。
总的来说,从1880年代诞生,到1912年前后,电影由最初展示影像的新奇性,转向尝试讲清楚故事。这一时期,电影呈现出国际化的特征,电影的技术、风格、类型在全世界流通,推动了电影工业及视听语言的发展。
《世界电影史》(大卫·波德维尔、克莉丝汀·汤普森著,范倍译)读书笔记。
参考:第1章 电影的发明与初期发展(1880年代-1904年)
参考:第2章 电影的国际化进展(1905年-19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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