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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一城荒老 遇一人白首" 夙愿难成,至今孤独

"择一城荒老 遇一人白首" 夙愿难成,至今孤独

作者: 兮十一 | 来源:发表于2017-02-24 21:15 被阅读0次

    一天的最后一个小时,等手表的指针再转一圈,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如果还不开始敲打键盘,那么零点之前,今天的文字就真的是码不出来了……码出来就是对坚持的肯定,反之就又是肆意的放过,拼拼看吧。

    讲真,这应该是一个悲剧,因为终究,我们还是天各一方,永不相见;心中是怨,是愤恨,再也不求知晓;时间越拉越长,心中的裂痕结痂脱落,除了心心念念,已再无痛楚,再无执念,再无纠葛……

    你是我的宇宙,万籁俱寂,璀璨星空,最大又最远的一颗星——就是你,我多想飞到你的身旁,注视你清澈的凝眸,亲吻你温润的珠唇,轻拂你柔软的黑发,在你的指尖徜徉,在你的心头流淌,在你的梦里芬芳……然而,这些所有的想象只属于我自己。

    见你第一眼。一个清新的早上,阳光挥洒,你一身笔挺的蓝色制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禁瞧了一眼,不想立刻就被你带的光晕效果灼伤了,顿时头晕目眩,两眼发黑,耳边突然响起“哈利路亚”高亢且盛大的神曲。

    女神是声光电,风火雷的携带者,一眼便千秋万载,一眼就外焦里嫩……我嘴里不由哼起:你是风、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手不是手,是最温柔的宇宙,我这颗小星球,在你手中转动……

    “喂,开门啊,傻站着干嘛”!女神开口说话了。

    我先是一愣,然后立刻举起胸前挂着的门径卡,朝紧锁的小区大门上刷了一下。

    “这保安,傻呼呼的”,女神斜了一眼,扬起一阵风,转身走了。

    见你第二眼。一个傍晚,小区躁动的广场上,老太太呼啦呼啦的跳起了广场舞,肥硕的屁股和僵硬的手臂,一个在下一个在上,哗啦哗啦的摇摆着,时不时还韵律十足的转起圈圈,时不时还迈开大腿,左踢一下,右踢一下……你是我的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我想我听得实在是够多了,恨不得对着那该死的音响滋啦滋啦来上一脲,看一股风骚的黄雾从倒霉的黑盒子上冒出来……

    忽然,我看到了你,你就在那里,在千百个老太太中间,浑身被金色的光边镀着,魅力无限,活泼又妖娆。一时间我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想大喊一声“妖精,看法宝”,你像极了葫芦娃里的蛇精妹妹,小腰一扭,小胯一摆,胸脯一挺,脖子一抖,小手在头顶上打着圈圈,残酷又不能抗拒地在我心里拨拉着阳春又白雪。

    你帮我培养出了自己的瘾,不见君一面,心中似流水,日夜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求之不得,梦寐思服,窈窕淑女,辗转反侧……

    的确,好像几个世纪,感觉小区的大铁门都结满了蜘蛛网,第二眼后就再也没有了你的音讯。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魂不守舍,心里一千个,一万个愿景就是想再看你一眼。再多看你一眼,再看你多那么几眼,或者干脆把眼睛抠下来,让你带走,天天盯着你看,看你千遍万遍也不厌倦……

    见你第三眼。老天有眼,终于在夜上三更,星稀月明的时候让我再次碰到了你。你从出租车上下来,一手拽着黑色的高跟鞋,一手捏着小皮夹子,趔趔趄趄,歪歪斜斜……

    哗啦哗啦,你突然间冲进小区门前的花园,呕吐不止……

    你零乱的发,像我飘零的心;你紧身的裙,像我揉搓着的手;你弯下呕吐的腰,像我举足无措一脸懵圈的脸……

    你呼地扑过来,一把攥住小区铁门的栅栏条,一点一点蜷缩,顺着铁条自上向下摊落,索性坐在了地上,哭成了泪人。

    我想拍拍你的肩,想给你递张纸巾,想问问你家的门牌号,想搀扶你回去……想了半天,却僵在原地,什么也没做,就傻傻的看着你。

    这是第三眼,我格外珍惜,我也不想乘人之危,但是时间充足,景色刚巧,顺着大门上的照明灯,我顺着你的黑发,一点一点像下看去,一点一点探求着你的可爱和妖娆……

    白皙的双臂嫩滑柔美,起伏的胸脯笔挺有质,平坦的小腹,婀娜的腰肢,浑然天成的臀以及修长……

    欲罢还休,我内心波澜壮阔,含羞带臊的还没来得及再看,你像一个兔子,一股巧劲蹦腾而起,一把抱住我的脖子,一张薄厚适中,温热的嘴唇就贴在了我的嘴巴上!

    顿时,一股强烈的电流自下而上,从脚趾间游离到大腿,再从大腿窜到腰间,又从腰间接通,冲到心口……感觉到血管在皮肤下一点一点绽裂,崩开……我僵硬了,措手不及,又惊又喜……

    你放肆,你不羁,你不顾一切,像洪水猛兽,像要吞食活体的僵尸,用力,转着圈的在我的嘴巴上,又亲又吻,又咬又嘬,还没羞没臊的用舌头侵袭我的牙齿……

    我想这样是不对的,毕竟我是要维护一方平安的保安,毕竟我也是个单纯有节操的良民,毕竟在这样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毕竟……我的心不停的告诉自己要推开她,可我的身体却顺从了……

    正当我要彻底放弃抵抗,缴械投降的时候,她一把推开我,猛抬一脚。狠狠地踢向了……我想,这一刻,我的人生应该是灰暗了。

    我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缓缓的向地上跪下去,痛苦的蜷成一团,用嘴大口呼吸。此刻,我感觉到嘴巴里烈酒的灼热,感觉到嘴皮渗着殷殷的鲜血,感觉到极限的痛楚,却也感觉到一丝丝甜蜜。

    那一刻,我感觉到一种剧痛,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感觉到一丝甜蜜,却明白这一切都是假象。你趔趄的站起来,盯着我……

    我怯怯的抬头看你。

    你的眼影和口红已经花的不成样子,一脸萎靡,粉扑被眼泪擦的斑斑驳驳,漏出苍白的皮肤……

    “真TM的,占我便宜”!你忽然间咆哮起来,冲着我蜷缩的身体就开始猛烈地又踹又踢。

    你脚下不稳,又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嘴里嘟囔着。

    这一栽,你彻底瘫软了,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跺脚,脚上的另一只高跟鞋被甩到了一边。

    我还没有从痛楚中缓过神,又挨了几个绵软无力的踢踹,心里着实暴躁,放着平时,早就掏出橡胶棍,练上一套保安群防斗恶操了,然而我没有……

    我试着舒展下身体,用手支撑着地,由跪向站,慢慢立起来。

    这一刻,我正巧看见了你裙摆下一丝极度热辣的颜色,粉白的小内,纯棉质地,一丝丝小小的蕾花……我又感到一丝剧痛,从腿根中间传来,还没站起,又跪下了。

    之后,巡逻的保安就来了,稀里糊涂,七手八脚,把你扶走了,我却站不直,被径直送进了医院。

    见你的第四眼。

    我躺在一张单人床上,随手翻了翻挂在床头的病例牌。

    男性科,病变:鞘膜积液,患者年龄:27岁……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但起码可以修养几天。便不由的窃窃想起了晚上的经过,突然很想哼歌……一阵剧痛,又从大腿根向腰间窜来,我“哎呦”了一声……

    “你们业主下手够狠的,再多一点,今天就该给你做切除了”。一个老护士推着车,走到床前恶狠狠的说道。“张开腿,抬屁股,上药”!

    旁边站着的保安甲乙丙丁,捂着嘴,憋着笑……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得了尴尬癌,已经无药可救……

    护士帮我遮上被子,转身走了。

    旁边的甲乙丙丁忍不住,狂笑开来,他们互相捶打,笑得眼泪横飞,笑得前赴后继……

    “你丫基本就绝后了”保安乙忍不住狂笑,打趣着说。“快,找那女业主赔钱,赖上她……哈哈”又是一阵狂笑。

    过了一会,保安队长带着公安来到病房,了解了下情况,说了些赔偿、处罚之类云云的事,并询问是否私了……你就站在门口,我听见你妈妈不停的责备。

    “当事人进来,和解”!公安叫你进来。

    你妈拉着你,你低着头,好一个乖乖女,扭扭捏捏,一声不吭……

    想着你楚楚乖巧,我把所有的字都签了,保安队长还想争执,也被我拦住了。

    后来,队长骂道,“你丫真傻,咱小区哪个不是有钱人,伤了你,你还不讹她,就要个医疗费就算了”?

    时日飞快,很长一段日子,我还是不能忘记看到你的那几眼,也总会回想起那一天晚上的糗事,虽然尴尬,但总觉得十分甜蜜。

    然后,我知道了你是一个知识份子家庭,你妈妈很疼你。我也知道了你是大学生,毕业后去了航空公司当空姐。我还知道,你妈妈单身带你,在托人帮你做媒,你28了还没有男朋友……

    巧合的是,我和你妈妈成了好朋友,因为我总会帮她干一些体力活,送桶水啊,提个菜啊,搬个家具啊什么的……最重要的,你妈妈鼓励我一起去跳广场舞,自此,我迷上了广场舞,而且跳的非常好,有了一群老太太的忘年交,偶尔,我也会领舞。

    当然,我内心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想,自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开始喜欢上了你。

    我就是一个保安,而你在天上飞来飞去,云层里一点点银光闪动,我就总会抬头张望,你是多么的高不可攀啊。

    努力工作,认真学习,跳好广场舞,先从丈母娘下手。

    为了你,我研读了很多书本,天龙八部啊,圆月弯刀啊,鹿鼎记啊………虽然我读得一知半解,但我想,小鱼儿和韦小宝出生低微,照样抱得美人归。我又想,江南七怪老五张阿生,就是觉得自己出身低,而没有向七师妹表白,最后贻误小师妹终生……

    放手去爱不要逃,爱不是想要得到就能得到,谁赢谁输并不重要,能痛痛快快一场就好!

    我坚持不懈,每天晚上广场舞必准时参加,也总会成为全场的焦点;我努力不止,多大力气都能出,小区停电,我一口气就把一桶纯净水送到了你家32层;最佳保安评选,我勇夺第一,参加小区物业举行的年终颁奖大会,很多业主都夸赞我,对我竖大拇指。

    可不论怎样,你总还是对我爱理不理。上你家去,你妈妈给我削苹果,你只会冲我笑笑,而进到房间。有时候,听到你妈妈唠叨,说你太文静,太老实,老大不小了,连个男朋友都谈不好……

    其实,我知道,你看到了我很多的努力;我也知道,你并不是你妈眼里不懂恋爱的小女孩……

    保安甲乙丙丁都知道我喜欢你,在想着法的追你,也奚落我,但我相信,努力总会有所回报。

    我想,首先得搞一张你的照片,而且还得光明磊落。

    广场舞的世界,也像一个江湖,群雄逐鹿,明争暗斗,也会有派系之争……总之,只要你妈妈喜欢的,我就拉拢,你妈妈反感的,我就坚决以舞排挤。终于,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下,小区的领舞人顺利落到了你妈妈身上,我们的关系也更进了一步……

    理所当然,顺理成章,我拥有了经常在固定时间出入你家门的权利。这一天,我鼓足了勇气,称你妈妈换衣服之际,厚着脸皮向你讨要一张照片,并表示,我喜欢你,还用两了个月的工资,买了一串水晶项链送给你……

    你狠心得拒绝了我的项链,但没有拒绝我,你斜了一眼,问我,要什么样的照片,带胸脯还是不带胸脯,要全身的还是半身的……

    被你的豪爽感动了。“那就来张带胸脯的吧”我怯微微的说道。

    第很多眼以后。这天你穿着蓝色的制服,拽着矮拉杆箱从小区出门。我快乐的举手向你敬礼,关心的祝你飞行愉快。

    你停下来,站在我的面前,很近很近,我从你起伏的胸口感觉到一丝丝甜甜的气流,轻轻抚慰在我的脸上。你弯下身从拉杆箱摸出一个档案袋,深情的告诉我,那是你的照片,叫我好好收藏。

    你转身离去,我攥着档案袋,感觉到风光电火雷,又一次把我环绕,立刻又一次被你折磨地外焦里嫩了。

    最后一眼,我看透了人生。我拆开档案袋,先看到一张卡片,上面娟秀的字写到:

    这不是偶然,

    也不是初愿,

    这是上天的安排;

    不要相信眼泪,不要想改变

    …………

    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

    那一夜,我伤害了你

    那一夜,我满脸泪水

    那一夜,我为他喝醉

    那一夜,我的心已碎

    那一夜,你的蛋也毁

    …………

    这不是偶然

    也不是初愿

    这是上天的安排

    请你不要再纠缠

    那一夜是我伤害了你

    我举起酒杯的那一夜

    是我不堪回味的那一夜。

    卡片下边,压着一张x光片,是一张透视胸片。

    x光片下角的表格里填着:艾梦辰,年龄29岁,性别……

    纤细的胸骨,清晰的胸膜,两扇对称的肺叶,一颗跳动的心……

    胸片正中有一个链子,链子末端是一个圆型的物体,定睛一看,是一个金属骷髅,骷髅上插着一把匕首……

    我看着胸片发呆,心里默默念着——你是我的宇宙,万籁俱寂,璀璨星空,最大又最远的一颗星——就是你,我多想飞到你的身旁,注视你清澈的凝眸,亲吻你温润的珠唇,轻拂你柔软的黑发,在你的指尖徜徉,在你的心头流淌,在你的梦里芬芳……

    然而,这些所有的想象让我模糊,模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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