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堕落寂寞的城市,喧嚣后累了,变得空旷空洞虚无。时间已进入到了午夜。夜晚,每一个人的夜晚都是有所不同的吧。站在桥上回望,又会发现面目的相似。
在吵吵闹闹的街巷,在灯火无数的万丈红尘,人身陷其中,在那么一个片刻,无力的罪恶感让你感到人如蝼蚁,如蝼蚁般活着。
欲望的城市啊,无穷无尽。像深沉的夜藏着看不见的怪兽。那怪兽是别人,也是自己。
越来越多的人涌向城市,城市越来越大,个人越来越小。人说城市好,更便捷更文明。其实,都逃不了欲望的发展满足。同时因为欲望,才衍生出种种烦恼,许多的不如意,日日的纠缠。
在乡村几十年平凡简单过去,在城市生命岁月更容易被吞噬。欲望的挣扎,生计的忙碌,身心有几刻是平静的呢。
啤酒加烧烤,有人说是夏天的绝配。“书上”说对身体是有害的。即便有害,不益健康,不是仍有许多人坐在那里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大口畅饮么。
时时能约束自己,每一件事都能把控,绝对的不做不益于自己的事,严格的自律,战胜自己,人的差别与不同,大概是从这里开始发展的。
看着坐在斜对面的中年男子,双手抵着桌子,专注平静的玩着手机。他谢顶的头颅,在灯光下显出死人的白。戴幅白眼镜,眼镜半挂在鼻梁上,所以注视着手机的眼神像是偷窥的样子。他的这副面孔,竟让我想起一个人。
有时回家打麻将消谴,这个人是麻友之一。与老婆在县城开着一家小饭店。因为要照顾饭店,每次都是抽空间隙来玩一下。从他打牌接触中感到,他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他的生活处处件件都是精打细算的。不像我等闲人,打麻将纯是玩乐,不计时间成本。在我看来,他是运行在两条铁轨间的火车,不容半点疏忽和逾越。使他的生活人生,一直朝着正确的方向目标前进。
这样的人常常淹没在平凡的生活中,随处可见。那谢顶的头颅,根本不知道是在什么时间谢落,在生活忙碌之中,忽略忘记。但是,我很佩服这样的人。他们有他们的自律。也许这种自律来自生活家庭的压力。
生活,要有获得必然背负压力,牺牲某些东西。要么天真自由,像瀑布从高崖奋不顾身冲下,摔得遍体鳞伤,粉身碎骨。
在某种时候,大多数平凡的人,都是没有自我的。要么做着牺牲,要么被自己遗忘。
眼神空洞而迷离。一个穿黑色吊带的女子出现在烧烤店前,她肩披着不长不短的头发,左手挎着一只黄白色编织的小篮筐,形貌让人想到“茶花女”。皮肤在夜晚黑衣的映衬下,露出僵尸般的白。好像见过她,也是一瞥间的行色匆匆。上一次她边走边骂,让我断定她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子。大街小巷,在夜晚,每一个移动着的活着的生命,真的如蝼蚁。尤其是平凡的男女,优秀的人难道常常游荡在午夜?我只不信。
午夜后的夜,那是金山湖公园。一个人走一走吧,沿着河岸,让夜风吹一吹迷醉的躯壳。汗水被风挟裹带来凉意。灯火稀疏,似乎越黑暗的地方越安全,神秘与陌生引领着你的脚步。
小径也充斥着黑暗,一个人影也没有。忽地发现黯影的石凳上躺着一躯人体,光着膀子发出幽幽的光。是流浪汉还是失去了灵魂的人?
转了半圈,停在荷池一处,阵阵蛙叫吸引,就着临池的一块大石头坐下,听了一会蛙叫。夏夜的蛙叫与春末的蛙叫不同。好比是柳芽鹅黄已长成泛滥的苍老。
不见荷花,荷叶覆盖,并没有风,茎杆在荷叶下矗立着,像一条条精瘦的腿,脚下是一片沼泽。那些腿宛如正走在熙熙攘攘的十字街头。洪水泛滥。
隔着荷池,栈道憩处,黯影中坐着一个人,模糊的影子,只见手机的亮光和烟的一明一灭。
一边推着车,一边往回走。
想到郁达夫。他有夜间散步的习惯。以致让同家房客误会是坏人。郁达夫的夜行,大概也有苦闷,可我,不敢自比。我的这幅模样,如果在这时与他双双迎面碰见,我一定会仓皇失色。
我继续想象演绎着他的生活,习惯夜晚写作,白天睡觉。寄出作品,好容易得到稿费,买件新的夹衣,买吃的来与房客分享。
我呢,我写点狗屁来慰藉自己,借此痛骂这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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