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地回来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多了,母亲还是把岳母去世的消息告诉了家人。大的弟媳打电话过来并用微信转了一万给我,并交待作为他们几个一起送的礼,由于人在重庆到不了现场,叫我自己安排乐队等事宜。其实乐队昨天已联系好,现在只需更改一下是谁请的就可以了。母亲十一点左右也来了,父亲一个多月前走了,母亲还没缓过神来,面容有些憔悴。虽说葬礼是简单操办,亲戚朋友还是来了不少。三十六、七度的高温,怕中暑便备了几盒霍香正气水。
刚吃过午饭,地理先生便商量先为岳母开路,叫我们把地上有几叠写好字的纸搬到门口外,让老婆的侄儿在一旁烧纸(烧在一个有缺口的铁锅里面)。地理先生手执一张拆叠的白纸,黑色字体上还用红笔作了诸如“⊕”“×”等标识,叫老婆的弟弟拿领红牌,并吩咐我们听令行事。地理先生念念有词,时而急促,时而舒缓。不时拿过老婆弟弟手上的领红牌,不停地在空中挥舞。然后指着地上写好字的纸,我们人手一叠纸,开始磕头,老婆的侄儿心神领会,拿过纸便烧了起来。天气太热了,只见地理先生脸上和脖颈处淌着汗水,中午喝了一点酒,整个脸红得发烫,仿佛刚在太阳底下晒过一般。也许是年龄大了,地理先生念得有些吃力,有时甚至接不上词。随着地理先生快速发出指令“三叩首,起”,“六叩首,起”,“九叩首,起”。持续一个多小时的开路流程终于结束。
今晚坐大夜,明早六点送岳母上南山,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再次同乐队确定了时间,计划两支乐队分别在晚上五点至七点,七点至九点两个时段表演。还请了舞狮队表演,安排在晚上九点至十点。晚上终于降温了,等到舞狮开始表演的时候,开始刮起大风,不一会儿就下雨了。我和老婆的弟弟赶紧把棚子旁边的花圈,移到柿子树旁边。舞狮队是我们老家的,叫大姐帮忙联系的。大部分人我都认识,见面比较热情,平常不抽烟的我,也点上一支烟,瞬间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吞云吐雾,这时我真的需要一支烟。雨水渗入棚子里,地面有些湿滑,考虑到安全问题,让舞狮队表演一会儿就停了。送葬及扑井也是这支舞狮队,约好明天早上五点准时到。
晚上十点多了,我叫母亲先去睡一会儿,母亲坚持陪我们熬一个通宵。考虑到只熬一个晚上了,大家坚持一起熬一个通宵。小孩和老婆的侄儿在一旁刷着手机,老婆和她的弟弟聊着天,他们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母亲或许有些困了,斜躺在椅子上,似睡非睡,偶尔插上一两句话。我静静地呆在一旁,看着有些裂痕,年久失修的房屋,心里五味杂存。小孩在这里出生、长大,度过了愉快的童年,在村里上了小学……岳父母倾注了无私的爱,让小孩茁壮成长,如今也能自食其力了。岳父二0一八年去世了,在清理岳父的遗物时,小孩哭得很伤心,当时我的心里酸酸的,说不出的滋味。如今岳母也离我们而去,虽然对疾病困扰的岳母来说是一种解脱。可于我们而言,还是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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