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上昼,我在门前的河岸流连,隔岸一个女子模样的人骑着电动车经过,她望见我,隔河喊我:
“你在看水景啊!”她的嗓门很大。
我疑心她是小姨,她的体态和嗓音都和小姨那么吻合。但其时我并没有戴着眼镜,隔河的一切都很模糊,我不能确定。
有一阵,母亲从屋里出来,我把刚才小姨可能路过的事告诉她,母亲断然说:
“就是小姨,她去做剧场!”
我始明白。因为邻村琴的母亲摆着佛台,一年中很有几次做佛事,也就是乡俗所谓的剧场。
“小妹也去了。”母亲补充说。小妹是英的母亲,我知道她也笃信这些。
到中午,小妹早早地在主家吃过饭来我家,她是来同母亲闲话。她带了一枚香蕉,放在八仙桌上。
“香蕉你吃!”小妹对母亲说。
“我胃酸,不想吃。”母亲婉辞。
于是,她俩叫我吃。我有些犹豫。
“这个香蕉是供老爷的,吃了好的。”小妹见我有些推辞,认真地说,她的言语里带着虔诚。所谓老爷,就是她们做佛事供奉的神灵。
我于是毫不犹豫地吃了。我同时想起鲁迅先生《药》的小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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