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姚人玮(5年级)
窗外的雨下得淅淅沥沥,点滴水珠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落在树梢头的几度梅上。殷红、俏丽的梅花丝毫不顾雷声、雨声、风声,顽强地怒放,虽是如此,它却并不夺人眼球,反而是朴素的,以至于大自然的哭泣都是它的陪衬罢了。
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传来一阵敲击声,铛铛——铛铛铛,仔细搜寻,方才发现,一个疲惫不堪的身影,身披一件褐色、打着补丁,如同15世纪画中人物,而他手里拿着一个有着木纹、年代久远的木杵,敲着一个木板凳,慢慢地靠近。他,是一个修鞋的老人,看上去应该是古稀之年了,他那花白的头发犹如银丝,一双深褐色的眼睛一刻不停地打量着四周。
雨渐停了,人们从房屋里出来透气儿,老人叫起来:“修——鞋喽!”话音刚落,一名中年男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乍一看,还以为他是瘸子。他说道:“帮我接个鞋帮。”老人此刻正坐在一丛梅花旁,那梅花好似他的知己,正和他无声的交谈,两者,是那么的和谐。老人蹲下,接过断了鞋跟的皮鞋,从挎包里掏出胶水、木板等工具,忙活起来。他的两只手仿佛神龙,左右翻腾,没过几分钟,鞋子便完好如初了。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接过钱,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又犹如一尊雕像般守着他的摊位……
我时常瞧见这老人,见多了,自然就成了熟人。
有一回,他又像上次那样,分秒不差地坐在了梅花旁。我走过去,照样与他交谈,这一谈,使我对他有了新的看法。
他的祖上是乡下人,一直靠耕作为生,他的父亲患病去世,他家徒四壁,只能靠修鞋来维持生计,他的妻子生了一儿一女,妻子忍受不了贫困的生活,与他离了婚。他凭借着超人的意志坚持下来,说完这话,他的表情云淡风轻。这时,我看见了他身后的几朵梅花,心里不由地生出一种敬佩,他不是和梅花一样吗?不正是与命运作斗争的人?难道不值得人们敬佩吗?
我跑到梅花下,庄重地摘下一朵雪梅,小心翼翼地走到老人身前,双手捧着坚忍不拔的梅花,递给他,他看了看,笑着说:“我这么大半辈子了,还没有人这么尊重我,他们,城里人,都戴着有色眼镜,只有你……”他眉间洋溢着欢乐,接过梅花,敲着木杵走远了。
我再看看那梅花,他步入牡丹雍容华贵;不如桂花香气四溢;不如玫瑰娇艳欲滴。却我自怒放我自香、顽强不屈,对未来也从不奢望。我脑子里想起毛泽东《卜算子·咏梅》:“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最自然的态度,应是如此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