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忙乱而充实,这就是年轻人该有的状态。我的工作暂时稳定在质检科,每天进出办公大楼,心里还是挺虚荣的。偶尔朋友过来喝酒,就在老街的小饭店记账,最初磨磨蹭蹭的不好意思,后来就习以为常了,喝的次数多了,饭店的老板就认识了,知道我们在附近的工厂上班,一点酒钱飞不了的。
表妹忙着最后的论文答辩,没有时间给我多写信,她和上海那个才子后来好像没有什么结果,刚开始我给他写过几封信,后来就没有消息了。他们同学之间的事,我不想多问,阅历简单的我,处理不了那么复杂的问题。
工作以来,有一个徐州的女同学一直和我通信,她在徐州一个工厂上班,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们经常在晚自习下课之后去校门外走走,还有我们宿舍里的一位帅哥,我们喜欢去东面的大庆桥,扶着栏杆听她讲老家的故事,我到后来才明白,自己可能无意之中充当了别人的电灯泡,当时喜欢去夜晚的桥头,就没有去想这些问题,那时的我和宿友一样,都有点木讷,基本上都是听她说,我们边听边看着眼前黑沉沉的夜色,远处点点的渔火,思绪四处飘荡。
那年秋天,我们还一起乘车去大丰农场看望过她转业在那工作的叔叔,她可能以为我是盐城人,有一天跟我说我们一起去秋游吧,我有点难以置信,弄清楚缘由,才知道,她想让我陪她去看她叔叔。其实,我也没有去过那地方,心里一点都没有底,不过我愿意和她一起去,那时觉得和她去哪里都愿意。结果,一路颠簸,在那个荒凉、破败,芦苇遍地的滩涂深处,我们好不容易等到她叔叔,还在那里住过一夜。我和值班的狱警住在一起,她被她叔叔带去别的对方,夜里外面的芦苇荡风声呼号,我总担心会发生什么事,睡得一点都不踏实。
据说,女同学的父亲是徐州某个乡镇煤炭公司的总经理,家境富裕,她本人性格沉稳,博览群书,是个外慧内中的才女,我们在学校接触比一般同学多,毕业以后断断续续的保持着联系。
那段日子,最开心的事还是写信和读信,我把自己一个人安放在办公室里,有时窗外夕阳如染,有时门前夜色阑珊,只有在那一刻,我才会短暂的脱离现实,沉浸在那样的情境里,就好像被一股浪漫的情思包围着,忘记了当下的窘迫和狼狈。
成人高考学习班到第二年春天就结束了,考试如期举行,我考得还好,问过家属区那个人家的女儿,说还可以,好像蓉蓉考得不是太好,她不想多说,我也不便多问。
考试结束了,我们一起学习的时光也就结束了,突然的安静,让我有点恍惚,我们曾经一起学习过几个月?
就好像一段戛然而止的旋律,余音袅袅,我总觉得一切好像还没结束,以前我还能以学习上的问题,偶尔去她家里聊聊,现在考试结束了,以后就没有什么理由再去她家了。
我们现在就好像一别两宽,从此无法相见了,虽然有时我还会路过她家门口,心里还会期待她突然出现,可是,一次次期待落空,却不方便再敲门进去了。
我是不是陷入一个人的单相思?想到这里,我吓了一跳,一直单身的我,对积极上进的女生总是心生好感,与蓉蓉一起学习过,我的心里早就偷偷泛起一丝丝涟漪。既然不方便去她家里,我可以给她写信呀,有一天晚上我幡然醒悟,马上给她写了一封信,回忆回忆我们一起学习的时光,谈谈后面将要去函授的学校。
信发出去好多天,一直没有收到她的回信,我心里不禁嘀咕,会不会是我寄信的地址不正确?我甚至在一天晚上骑车出去兜风的时候,特地兜到她单位,像做贼似的,到她厂里转了一圈,下班期间,厂里乌黑一片,就好像突然站到她面前一样,我的心砰砰直跳。
又过了几天,回信没有收到,我写的信倒是被她退了回来,当时我一阵脸红窘迫,又一想,可能是我有点冒失,让女孩为难了。于是,我又给她写了一封信,寄出去几天,又被退了回来。
女孩的意思很明确了,我有点尴尬,但是不能再写信了,我也有自己的尊严。没想到这段单相思,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那一阵子,我的心情很失落,就拉着小严他们一起去老街上喝酒。
也许,青春就是如此,有阳光灿烂也有阴霾密布,有欢乐也有眼泪,我们只有经历风雨,才能走出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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