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母亲身体稍感不适，我在医院陪护。
期间有位大妈，大约60好几，面容憨态可掬，笑得阳光灿烂，感觉是真开心，人也很热情很能聊，主动上来打招呼，就多聊了两句。
大妈平时干的是保姆的工作，照顾两位8，9十岁的老人，酬劳差不多是同行的一半，一个月领得到1015的退休金，加上医保卡里的一点钱，算是养老，有个独子，这些钱全都放他那保管。
刚聊上没两句，一位护士跑过来对她说“给你儿子打电话，他说认不到你”。
她回“他不得管我，你打这个电话”，说完掏出个手机，找了个号码给护士。
我们什么都没问。
大妈自己讲，这次医病医保卡里只有20块，工资卡头的钱一查流水，才发现被她儿子用了大半，借3万来看病，刚到账就被取走，问她儿子要，好不容易还了1万5，说是医院都是骗钱的，叫她保守治疗。
她儿子30好几，用钱多，对象换得勤，前段时间喊她把房子卖了。她没干。结果屋头好多东西被砸得个稀巴烂。
据说就是这个原因，所以现在不管她。
最后她又讲到，她30岁离婚的经历，前夫酗酒，经常家暴，有时候把床竖起来，不准她睡觉。可能性格是这么遗传的。
最开始，我试图尽可能的说点什么。后来我意识到，既不需要，又没必要。
柴静有句话说“她在这儿，这么生活，我在那儿，那么生活，都是偶然”。
人生应该被尊重，不管这种偶然是否理所当然。更何况一个善良又乐观的人生。
只能是希望少些病痛。
聊完，到饭点了。
她独自走向电梯。
至始至终，那个笑容依然。
我环顾四周，三两成行。
作者丨陈泰一（转载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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