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看了陶勇医生的《目光》,对于生命又有了新的认识。
我曾经跟我妈聊过死亡,刚一开口问,人死了会到哪里去呢?她马上就打断我,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
中国人对死亡总是很抵触,哪怕是听到跟死有关的字眼,都会忍不住皱起眉头。
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不谈论就不会发生了么?
陶勇作为一名医生,看惯了生老病死,真的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时,反而能够更加平静沉稳地看到生命的无常。
他当时在ICU躺着的时候,想起了自己的一个同行。
那个同行名叫王辉,也是一名眼科医生,可惜在32岁时就突发心脏骤停去世了。
参加葬礼时,陶勇站在旁边久久沉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遗憾和心痛。王辉原本是多么风趣开朗的人,参加演讲比赛时,台风很稳,还不停逗大家笑。此刻,一动一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生命是如此地渺小和脆弱,眨眼便天人永隔。
有一些人从生下来就畏惧死亡、忧虑未来,年纪轻轻就设想自己老了会如何地悲惨。
陶勇医生说,这是对自己人生的浪费。
人生本来就只有短短3万天,最终结果都一样,重要的是中间的过程怎么过。
陶勇有一次免费为一个患者治疗白内障。这个患者是一位典型的南方老人,脑部有瘤子,深眼窝、小睑裂,还有严重的白内障。
那时陶勇还是一个年轻医生。要做如此复杂的手术,对于专业度和心理承受能力要求极高,他一开始委婉地拒绝了。
虽然联络员极力为阿婆求情,陶勇还是有些犹豫。
这时候,阿婆说了一句话:“阿想制件寿衣嘞。”
阿婆想给自己制一件寿衣。
在江西部分村落有这样一个风俗,人死时入殓穿的寿衣,一定要是自己亲手做的,如果不是,到了那边就见不到亲人了。
生前已经孤单了这么久,逝去后去到那边还不能见到家人,那将是一种怎么样的痛苦和绝望。
陶勇决定抛下一切顾虑为阿婆动手术。
手术很成功,阿婆视力恢复到0.6。
三个月后,联络员找到陶医生说,阿婆在手术一个星期后就过世了。那七天里,她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还给自己做了一件寿衣,衣服上特别缝了个口袋,口袋里,装着已故丈夫和儿子的照片。
阿婆说,这些年,她一个人,什么也看不见,在黑暗中很孤独、很想回家,谢谢陶医生,帮她找到了回家的路。
虽然阿婆手术后只活了7天,可是这7天是她最开心的几天,在面临死亡时,阿婆了无遗憾。
陶勇在医院还接触了很多盲童,他们从小就要被迫失去光明,甚至可能走向死亡,可是他们每天都很积极阳光,知道生命所剩不多,极其珍惜活下来的每一天。
而很多正常人活着,身体健康,家人健在,事业有成,可是他们并不开心。
和眼盲比起来,更可悲的是心盲。
很多人觉得日子好长啊,怎么这么难熬。而对那些数着日子过活的人来说,每一天,都是来之不易的馈赠。
我们平时从不觉得自己拥有了多少珍贵的东西,总把这些东西看得理所当然。
只有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人,才懂得拥有的可贵。
在生命结束之前,更多地理解这个世界,坦然地接纳自己的离开。
至于死后别人怎么评价,又有什么重要呢?
只要你自己觉得活得值,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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