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陪着宝宝在楼下玩。孩子们吵吵闹闹,嘻嘻哈哈,声音响彻云霄。楼下几个打牌的老人被吵得不厌其烦,总是提醒孩子们去到另外一个地方玩。
孩子们玩着玩着,就又忘记了,又藏猫猫到打牌老人后面的空地上。老人们又开始提醒,不要到这里玩,孩子们再跑开。
有一个老人,腿脚不方便,每日里拿着收音机,推着轮椅下楼。整天坐在楼下,听着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京戏晒太阳。到吃饭时间就回家吃饭,吃完饭再推轮椅下楼来。
另一个老人,每到晚饭后的时间就下楼。他领着小孙子,小孙子在一旁玩,他也不太管,自己只围着小广场一圈一圈地走路,一边大声唱着古老的歌。
还有几个老人,不打牌,也没有什么爱好,几个人围在一起谈天论地。他们聊的内容多是国家之事,从一百多年前的历史谈到现在,如数家珍般。而她们,聊的多是谁家孩子在哪工作,孙子读哪个小学。
有一个老人,整天陪着小孙子在楼下玩,他特别有耐心,能和孩子们玩成一片。经常能听到他喊,慢点不要跑,不能跑,该摔了。这时,孩子奶奶就会出来抱怨,别人家孩子跑步飞快,大运动很好,只有他们家孩子运动太差,就是爷爷管的,不让跑怎么可以呢。
还有几个老人,专注于收垃圾。每次有人拿着纸盒下楼,她们都飞奔过去抢纸盒,竞争激烈,有几次她们会争执起来。即使不拿纸盒,拿着普通的袋子,她们也都会去翻,看看有没有能利用上卖掉的东西。她们一般都早上下楼,几乎全天都在楼下待着。我晚上出去扔垃圾,晚上没有人抢没有人翻看,也没有几个老人一起喊住我,要我手中纸盒的情况。
看到他们,我总能想到我的奶奶,她不到六十岁时,就开始带我。我小时候调皮,不太好带,她总是很头疼。后来,我四五岁时,她得了脑梗,行动不便,走路很慢。我总是记得她平日里,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时,那落寞的眼神。
她总是说自己想离开这个世界,那时我对于生与死的概念不是很清晰,我就问她,那我什么时候会离开呢?她就笑着说,你不会离开,你是小孩,小孩永远不会离开。
奶奶一生要强,在她年轻的时候,很多女人是不工作的,只在家里带孩子。她却选择了出去工作,不困在日常的鸡毛蒜皮里。突然间的生病,可能瞬间让她觉得很有落差,退休后,她想继续努力做能做的事情,可是却无能为力了。
我现在特别能理解她当时的心境。也能理解楼下老人实际上的孤独。人一旦老了,确实需要关注需要支持和理解。
三毛在一本书中这样描写她在北非加纳利群岛居住时遇到的一群老年人:“人生的尽头,也可以再有春天,再有希望,再有信心。我想,这是他们对生命执着的热爱,对生活真切的有智慧的安排,才创造出了奇迹般灿烂的晚年。”
对比这样达观的人生态度,我们确实还有一段路要走。
这一世的旅程,很短很短。短到有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做就老了。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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