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产队,在我们村,也是一个比较小的队。在我记事的时候,大概有两百多人吧。现在繁衍的,后辈我们都已经不认识。已经不知道几何了。
我们大致上,是沿着山坡做的房子。上屋以前远离村道,现在也陆陆续续搬下来几家。大多数家庭,还是靠近村道了。
在小时候,好像还是和自己队的人熟悉一点。爷爷是从邻村带过来的,却也是认为是队里面的血脉。从来没有感受过别人异样的对待。 一个生产队,都来自一个祖先。具体怎么样分支的,在我这代,好像已经被健忘了,只有老爸还能头头是道。因此,大家都是兄弟叔侄相称。在小时候的记忆里,好像还是比较融洽的。
我们这一代,应该是生产队从大家彼此熟悉转入陌生的一代人了。随着改革开放,很多人都各奔东西。在外面成家立业的多。因为我们90年代后的,比80年代的受到的教育多,更有在外面闯荡的资本。80年代的,出去成功立根的寥寥,很多还是在外面几年,结婚后回家继承家里的田地,成为了现在在家的最年轻的农民。
我的感觉,也是那一代人开始,队里面的风气就变了。80年代,未读到什么书。初中毕业,中专毕业就出来大城市务工。在珠三角城市化、工业化的浪潮中,见到了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转折。看到在家的,进步缓慢的村民。就自信地觉得,自己已经和他们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就慢慢地看不起在家里耕田的父兄长辈,而带来了不好的风气。
记得在很早以前,大家父母兄弟虽然有些小矛盾。但是在丧老嫁娶等事情上,大家都走的很近的。特别是每到秋天,大家都一起上山,祭拜祖先的坟地。那时候,都还没有那么多摩托拖拉机,大家都是一起走路,一起爬山。要忙活一整天,才能把祖先的给拜祭完毕。
而现在,大家早就没有一起去祭拜那些在山上的共同祖先了。而我们这一代,早就忘了那些地方了。很多认识的叔伯,也不再过年过节上门问候了。骑上摩托车,也就从他们面前飚过。也许他们还会在我的背后,说我回来了吧。过年过节,真的早就不去拜访了。在路过,我还会叫一声。而真的就像城里人一样,不相往来。
在小时候,我们小伙伴一起玩捉迷藏。在一些老屋里面蹦蹦跳跳。特别是我们那里叫炮头下的老屋。分上下厅,下厅还有老人家住在那里,还是光明如新。而上厅已经无人居住了。有些房间放着杂物,好像还是很黑暗的。屋上还有棚,棚上面放着漆红的棺材。这是我们小时候的心理阴影。一些胆大的小朋友,敢直接爬上棚上,藏在棺材上面。我们也是无从找起。等到他自报位置,我们只能感慨他的胆大了。
玩完游戏,一些婆婆们,总是会拿出子女孝敬的糖果零食给我们,哄着我们开心。老人是最喜欢小朋友的,看到我们玩的开心,他们也在一边乐呵呵的。这也是未被时代腐蚀的人啊,却渐渐地凋零了。最终成为了我们的记忆,却也渐渐印象模糊。要是在梦中相见,我也许会忘了很多曾经的他们吧。
还有,作为放牛娃的我,以前也给生产队放过牛。那是一个秋天。秋收后,到处都是割完的稻谷茬。我跟着一个叔婆和她的孙女一起放牛,整个生产队,拥有十三头水牛。因为平时在一起少,牛群中总是有打架的情况,我挥舞着鞭子,驱散它们。让它们自己乖乖地吃草。稻谷收完,天高地阔。牛儿随便寻找丰盛的草场。我们就在一边坐着唠嗑,抑或躺在草地上,听着山涧叮咚,鸟儿歌唱。望着白云从天边飘过,结成不同的形状,那样一放就是一整天啊。
到了中午,叔婆叫我带着她的孙女回家吃饭。吃晚饭再给她送饭,整个牛群,由她看着。不知道为何,送的饭总是比在家吃的香。他们祖孙两人又在大快朵颐了,而我,却不好意思地跑到别的地方玩耍。
那也是我难忘的放牛时光,却是不多的。从此后,队里人相互倾轧,相互看不起。也有陆续搬走的,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已经没有了乡间的温馨,乡愁只剩下父母了,还有自己曾经走过看过的一草一木。我不知道,我最后的归属是在哪里。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乡村,我想,在有生之年难回。不知道百年后,能否在那里,寻一处安息。倚着一棵老松,再看那里的云卷云舒,花谢花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