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船上,荚存义指着那男子,问马大姐,这家伙果真是特务?马大姐说,千真万确,他就是中统特务临湖区的行动队长,名字叫孙家驹。
对于孙家驹这个名字,荚存义是很熟悉的,只是一直未见其人,没想到今天意外地撞上了,算是捞到了一条大鱼!同时,他也明白了,眼前这个马大姐,应该就是那个失踪的马惠珍老师。马惠珍怎么会在这儿呢?
原来,那年在临湖小学,马惠珍和吴谷山被孙家驹抓捕,一同押往县中统调查室。当时马惠珍就铁了心,要与吴谷山共赴难,谁知吴谷山竟是个软骨头,没几个回合就叛变投敌了。这个变故,使她一下子心灰意冷,也羞愧难当,没想到自己倾心所爱的人,竟是这样一个无耻之徒,真是瞎了眼了。她本想和吴谷山大闹一场,想想又觉得没意思,和这样的小人在一起,话都懒得说一句。但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去寻找一个新的革命环境,来洗涮身上的污点。于是,她趁着吴谷山刚叛变,特务放松看守的机会,借口上街买东西,逃出县城。
去哪儿呢?她想起抗战时期的巢南银屏山区,那时是革命的中心,现在也一定会有革命同志,就上那里去。她从县城柘皋走到巢城,又从巢城过浮桥进入巢南,身上的钱花光了,最后忍饥挨饿上山,翻过几个山头,从清早走到傍晚,终于看到了一个村庄,刚到村头,一阵晕旋,倒在地下。
霞姑在村口巡查时发现了她,救醒后就留下来了。后来问清了身世,竟是个烈性女子,霞姑对她又多了份敬佩之情。两人一文一武,马惠珍教霞姑认字,霞姑教马惠珍刀枪,相处得如亲姐妹一般。
出于对马惠珍的信任,霞姑又把传递情报的重任交付于她,而马惠珍本是为革命而来,对这项工作更是热情有加。
马惠珍来往巢城,走的就是从水路到裕溪河对岸,然后顺着河埂走到巢城。今早上,她带着昨晚刚得到的情报往回赶,不料,半道上碰见正在河边钓鱼的孙家驹。孙家驹喜出望外,就想带马惠珍回去,好向徐正钧请功。马惠珍见了孙家驹,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她身上没带武器,只好拼命向渡口奔跑。而孙家驹是眼见着到嘴的肥肉,岂肯轻易放弃,于是穷追不舍,结果是自投罗网。
此时,坐在船上的孙家驹,真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今天真是鬼打昏了头,钓哪门子鱼呀,结果鱼没钓到,自己倒被人家钓到这里,肠子都悔青了。
“孙家驹,吴谷山是怎么被你抓到的?说来听听。”荚存义笑咪咪地问。
“是呀,”王有福接上话茬,“说来听听,一定很有趣。”
猫抓住老鼠,先要逗老鼠玩一会儿,然后再慢慢享受。现在,孙家驹就是那只倒霉的老鼠。荚存义的问话,让他汗毛倒竖,看来这些人对自己是知根知底,特地设下这个套,让马惠珍把他引过来。他不想就这样被带到哪个山拐拐,挖个洞,像吴谷山那样被活埋掉。他要逃,必须要逃。只见他突然站起身,纵身一跳,跃入河中。
“不能让他活着逃走!”荚存义通地立起,提枪在手,眼盯着孙家驹落水的前方。
“队长,在这边呢。”一个战士在船的另一边发现,冒出水面的孙家驹,正在用力向岸边划去,离船已有二三十米。狡猾家伙,竟在水底下转了个大弯。
“交给我了。”王有福镇定地掏出大肚匣子,瞄向水中的孙家驹。
叭!叭!两枪,枪声在裕溪河宽阔的水面上,悠悠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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