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结束读书生涯,我便带着那么一丝遗憾和无奈加入了农民工大部队,至今已历经了十多个春秋。但一直以来,我在这个圈子里是很孤独的!
某日的清晨,我整理好行李,骑上那辆跟随我近一年的二手无牌两轮摩托车急匆匆地赶到县城,然后又坐个商务车来到省城某工地~
这个工地是个挺大的酒店,有四层,一百多个房间。
初来工地,感觉不是很好。因为不是在家附近,而且又没有正式的宿舍,除了木匠自己做了简易的床,其他工人就自己找块地儿打个地铺。人挺多,我非常困难的找到了一小块地方把睡的问题解决。
稍作安顿后,开始熟悉环境,发现地上全是烟头、槟榔渣、烟盒、纸巾、塑料瓶和吃剩的灌汤包、豆浆…因为没有正式的卫生间,工人们随地大小便,所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强烈的恶臭,轻风吹来格外明显…
像迷宫般的环境还没来得及熟悉彻底,工人们下班了…
工人们下班后,大都先吃饭、洗澡。这两件必做的事情忙完后,各自的安排就大不同了,好赌博的王木匠去了那家老乡开的麻将馆,不甘寂寞很久没回家的李瓦匠去了“发廊”,梦想一夜暴富的张电工坐在地上研究着那些连作者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码报”,剩下的师傅们大都三四个一起玩五毛一张的“跑得快”,与这些格格不入的陈漆匠躺在“床上”轻点着手机屏幕……
临近十点,各自都回了“家”。王木匠乐得像个刚吃完真知棒的小孩,高兴得不得了,因为输了几十天,终于赢了一次了,他们一起的师傅都起哄要他买槟榔。全场正热闹着,李瓦匠也是神气十足的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逢人就说今天找的那个小姐胸多么多么大,弄得怎样怎样爽,旁边的人也大都附和着一些什么紧、什么水、怎么叫诸如此类的淫秽话语,再一次把这个热闹的氛围推向顶峰。直到张电工回来,张电工看上去心情不好,也许又没买中特码,用他自己的话就是这个特码早就看好了,就是去打号的时候忘记了,旁边的人也安慰说,你买码那么厉害,下回肯定能赢。慢慢地,玩扑克的也陆续散场了,有人得瑟有人难过。和这些没有丝毫共鸣的陈漆匠依然揣着手机,轻点屏幕。只是耳朵里塞了副耳机。
临近十一点,鼾声逐渐响起,那些不同的音量和不同的节奏像极电视上看到的交响乐,每个人的鼾声不仅音量音调不同,就连音色都有很大的差别。当然,这么多的人,不是全都睡了,王木匠的徒弟好像在悄悄看“日本电影”看着那被子一动一动似乎看得挺激动。睡门口的那小伙这么晚了还在泡“老坛酸菜”,我只能说,香到我了。 被隔壁师傅的纯棉袜熏得辗转难眠的陈漆匠还是看着手机。
早上六点三十,包工头的闹钟声犹如部队集结号。师傅们都快速的起床、洗漱、出去买早餐,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开工后,等级分明。包工头像劳改教头一样时时刻刻鞭策着工人们。工人们也就像佃农们一样埋头苦干…虽然很辛苦很累,甚至偶尔还会弄破点皮,流点血,但大部分师傅都是开心的,有说有笑,特别是那个智商偏低的年轻漆匠时不时的一句傻言傻语逗得大家捧腹。整个工地,也只怕就陈漆匠面无表情、默然不语,似乎思考着什么但看上去又没什么能耐的样子!
时间很快,到了饭点。工人们像疯了一样,大都一路小跑,向“食堂”奔去。所谓食堂就是一小餐馆,餐馆里菜是一桶一桶炒的,只是取了好名“自助餐”。因为是自助餐,工人就真像乌龙山下来的悍匪,疯抢着每一桶菜,生怕下手迟了,没了。虽然做工辛苦,但好多师傅还是好一口“老村长”,一顿午饭还是能干掉两三瓶。
吃完午饭,休息片刻。又继续上午没干完的活。一直做着,直到夜幕降临。直到包工头洗完了澡,然后得意说“收工”……
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工人们便开始了属于各自的夜生活……
我是农民工,一个孤独的农民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