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位老人

这样一位老人  （2010.10.10）

        在同事的空间里看到了一组老人的照片，讲的是一位有儿有女的80多岁的老奶奶独自一人生活的现状，反映的是人情淡漠的现实。

        由此我也想起了一位老人。至于是不是人情淡漠，请君评说。

     

        老人是我老家庄上的，多年守寡的一个人，孤苦伶仃。

      老人早年是有儿子的，未婚娶时就得病去世了。女儿嫁到了邻村。村里曾经准备出钱让老人住进镇里的敬老院，老人不去。她就守着她的一亩多田过活。当然十几年前就是她女儿种的。

     

      那天傍晚我从地里回家，碰到她拄着拐棍下地。和她打招呼，她应了一声，但显然是不记得我是谁了。

      回家和妈妈一说，妈妈说，她又给她闺女家看棉花去？拿袄了吗？ 

        拿了。

        老太太这两年糊涂，也不怎么认识人了。怕她闺女家的棉花丢，天天傍晚下地去。有时凌晨三四点钟回来，有时到天明才回来。

      她不冷吗？

      怎么不冷？地里潮气又大。路坑坑洼洼的不好走，她连手电也不拿就这样拄着棍往地里挪。但谁劝她也不听。

      可怜的老太太，她可是小脚啊!

    我们无法理解她的行为。我不知道是已经做了奶奶做了外婆的闺女不接她过去还是她执意一个人过活。我不知道这几十年的漫漫长夜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不知道到了她这样的年纪是不是一切都已经想开了，就想接近土地。我不知道她会不会以为听着棉花绽开的声音是一种幸福。

    印象中，从我记事起她就这样老了，就生活在没有电灯的一间土坯房里。或许呆在漆黑的夜里远不如望着空旷的夜空快乐，她才执意每天在深秋的夜里和棉花做伴？是因为孤寂？还是因为年纪大了更思念泥土里的亲人？

      面对这样一位老人，我不知所措。我问妈妈，她怎么吃饭？ 自己做吗？她女儿给她送粮食吗？

        忘记了妈妈是怎样的回答。

        记得几年前老人还养着一群羊，她去地里纺玉米叶喂羊；记得几年前她在路边的自留地里用锄头刨地，撒了一片小麦；记得几年前她踮着小脚一步一挪的去镇上赶集；记得那次弟弟顺路带她回家，她念叨了好几天。

        这样一位自力更生的老人，这样一位不愿意去成为别人负担不愿意向别人开口的老人，这样一位把别人些微的举手之劳挂在心上的老人，我们记得她多少？

    倔强，不麻烦别人，感恩，佝偻的身子 是老人留给我的样子。

    我不知道下次回家还能不能见到老人，但我希望老人是健康的。

  无论怎样，让老人老年不再凄凉，是我们做儿女的责任。无论贫穷还是富裕，爹娘永远是我们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