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齐一石捧着一束樱花进来。粉黛的花瓣簇拥在枝头,淡淡的香味弥散在屋内。
“这是从学校花园里折的,送你。”他把花束放在茶几上。
“让它长在树上多好。”我笑着朝齐一石白了一眼。
齐一石努努嘴,无奈地笑了笑。
“你在我送的手帕上题了什么字?”我忽然想起他床头相框里的手帕,当时隐隐觉得有写着什么,没顾着看它。
“我去年这时候填的词,怕你笑话,一直没敢说。”
“你今天得说,否则没有机会了。”我记起,再次遇到齐一石已经十二个月了。十二时辰,十二个月,十二生肖,十二在中国是时间的一种轮回和圆满。
“为什么?”齐一石瞪着眼睛,见我不吱声,就继续说,“好吧,我开始了。点绛唇·樱花。侍立春风,日疏雾醒孤身瘦。阑干温透,影落波涛走。惊鹭斜飞,回首天仙绺。整青袖,荆桃香漏,却把石桥守。”
齐一石背诵着他填的词,我眼里出现了美好的画面。原来樱花也称作荆桃。
这一晚,我话很少。齐一石见我不大接话,也沉默了。他走的时候,我说送送他。到了校园外面,他让我回去,我坚持送他再走走。一路无话,他好像觉察到异样。不知不觉走到了永安桥,水边的樱花随风飘散着芳香。
“齐一石,你,以后别来我家了。”我强装冷静,说完就走。
“筱霞,为什么?”齐一石的声音短促而激动。
“没有为什么。不管怎样,都结束了。”我头也不回。路上有几个行人,不过没注意我们。
“筱霞——”齐一石的声音在身后逐渐变轻。我希望他忘记这个名字。
过了十几天,我中午在办公室接到莉的电话。
“齐一石出什么事了?”莉在电话莉压低声音问道。
“他怎么了?”我焦急地问。
“他连着三个晚上跑到我家里来睡觉,也不说一句话。”莉平静地说,“他一定是怕自己挺不过去,才这样的。”
我呆了几秒。
“我老公和同事出轨了,为了报复他,我才和齐一石走得很近。但是,现在都结束了。”我认真地说,知道莉会告诉齐一石,但也不会跟别的人乱说。我想,齐一石会相信我说的话的。
“真的吗?”莉好像一时反应不过来,随后电话里传来隐约的钟声。
“你那里有什么声音?”我听到熟悉的声音。
“哦,我刚好路过永宁寺,这是寺里的钟声。”
“钟声很好听呢。就这样吧。”我想起和齐一石相拥的情景,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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