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我买了一本书,书名叫《人间真趣》,书的作者是老舍。书中收录了老舍先生的67篇小短文。文章虽短小,文字却极其生动、有趣,往往令人捧腹大笑,又有很多观点引人思考。
前日我的更文中提到的《“住”的梦》就来自于这本书。今天我读到其中的另一篇文《抬头见喜》,老舍先生写的是过节以及他对于中国的几个传统节日的感受。
我今天想给大家分享的,却不是过节,而是醉酒。
在文中,老舍先生说,他似乎最喜爱中秋。为啥要在喜爱前面加个“似乎”呢?我们听听先生是怎么解释的。
“似乎”,因为我实在不敢说准了。幼年时,中秋必是个很可喜的节,要不然我怎么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些“兔儿爷”的样子呢?有“兔儿爷”玩,这个节必是过得十二分有劲。可是从另一方面说,至少有三次喝醉是在中秋;酒入愁肠呀!所以说“似乎”最喜爱中秋。
老舍先生详细描述了他的这三次“非杨贵妃式”醉酒经历,看得我忍俊不禁。
第一次是在北平,老舍先生和几位好友在他的住所饮酒。先生说:“大家就抄起茶碗来。坛子虽大,架不住茶碗一个劲进攻;月亮还没上来,坛子已空。”
这段,坛子和茶碗都被赋予了生命,几个回合下来,坛子里的酒都被茶碗舀空了,抄着茶碗的人不喝醉还等什么?
坛子空了,几个人又商量着打牌玩。“第一把牌将立起来,不晓得——至今还不晓得——我怎么上了床。牌必是没打成,因为我一睁眼已经红日东升了。”
哈哈,这可能是某些醉汉的常态——“喝多了,我就是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下的,再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了。
第二次是在天津,老舍先生和朋友吃饭时饮了二两酒,吃完饭到茶馆喝茶。先生面朝窗户而坐,看见了一轮明月,就吐了。“这回绝不是酒的作用,毛病是在月亮。”
唉,都是月亮惹的祸!
第三次是在伦敦。老舍先生和朋友去了中国工人俱乐部凑热闹。俩人喝了两瓶葡萄酒,喝完各自回寓所。“一上公共汽车,我的脚忽然长了眼睛,专找别人的脚尖去踩。这回可不是月亮的毛病。”
是啊,这怎么能怪月亮呢?“那里的秋月是什么样子,我说不上来——也许根本没有月亮其物。”连月亮啥样子、甚至有没有月亮都不晓得,再去怪人家,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对,这次大概是酒的毛病,因为“酒是用葡萄还是葡萄叶酿的,不可得而知,反正价钱很便宜;我们俩自古至今总没作过财主。”
还有脚,你说你不好好走路,长的哪门子眼睛?还专找别人的脚尖去踩,二五眼吗?
这三次醉酒的情形——茶碗进攻酒坛子,月亮的毛病,长了眼睛专踩别人脚尖的脚——这样的描写,让人拍案叫绝,记忆深刻。
补充资料:
南方的小伙伴可能不知道“兔儿爷”是啥。其实我也没怎么见过,但我知道,“兔儿爷”是北京的地方传统手工艺品,属于中秋应节应令的儿童玩具。过去,每逢中秋节,北京城里的百姓都会供奉“兔儿爷”。这一习俗源自明代。后来,“兔儿爷”转变成儿童的中秋节玩具。它大概长这样:
兔儿爷 (网图 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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