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拉站在甲板上,海上虽然还风平浪静,但能见度比前些天还是要差很多。
她看着多西在一边掌舵,海风在多西的脸上印下无数条又深又长的痕迹,多西看上去比梅拉的父亲还要老,很少在远洋船上看到年纪这么大的水手了。
“看上去你在发愁呢,今天还到不了德雷克岛吧?”多西开口问道。
多西平时非常寡言,很少主动开口说话。梅拉微微一笑:“老爷子您也担心我们到不了德雷克岛?”
“哦,那到不是,今天到不了,总有一天能到,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饿死在海上的。”
“是么?何以见得。”
“我认识你的风水盘,是金鱼眼杰克的东西,你就是他的侄女吧。”老多西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这一笑,脸上的沟壑更深了。
“你也认识我叔叔?”
“在这海上跑的,有谁不认识金鱼眼杰克呢。”多西沉默了一会,“当年他还救过我一命,后来他辗转于几个海盗组织,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
“我也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关于他的传闻很多,但我差不多有2年没有见到他了。”梅拉拿出她的风水盘,“这个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给我的,他说要去很远的地方,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梅拉跟多西聊着的时候,船长拿着根棍子出来,一棍子打倒了正在一边擦地板的马乔。虽然在海上,船长莫名奇妙地殴打船员也是经常有的事,但这一棍子着实打得有点狠,把马乔打昏过去了。
马乔又被绑到了主桅杆上,原以为那次风暴云之后,马乔偷吃的事船长不在追究了,毕竟在危险时刻,马乔的表现还是非常优秀的。可水手长库克偏偏在这时候咽气了,听乔瓦尼医生说,在库克弥留的时候,嘴里一直喃喃地说,胖子和丹尼不是被巨浪卷走的,然后惊恐地尖叫,乔瓦尼说从来没有看到库克怕过什么,很难想象是什么让他如此惊恐。
船长还要坚持打完他剩下的30鞭,他命令人把马乔弄醒。一个水手拎来一桶水,冰冷的海水冲在马乔脸上,马乔一下就从昏迷中醒来了。
梅拉似乎不怎么关心马乔的死活,虽然马乔是因为她的举报才被船长整得这么惨。梅拉只是凑到乔瓦尼跟前,问道:“你说库克在死前说胖子和丹尼不是被浪卷走的,他看见什么了?”
乔瓦尼转过头对梅拉说:“我们也问他了,他没说啊,只是尖叫,脑子烧得厉害,大概烧糊涂了吧,可怜的库克,没多久就咽气了。”
船长挥起鞭子准备上刑,前几天打上的鞭痕还带着鲜红,这新的鞭痕又要在上面重新叠加。
正当鞭子第一次落下,发清脆的响声时,瞭望台上传来水手的喊声:“左前方有船出现。”
约克船长放下手中的鞭子,拿出望远镜,边看边说:“这是格伦萨帝国的商船,挂着格伦萨的旗帜。……哦,见鬼,它升起了海盗旗,是艘海盗船。”
其实船已经到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得清楚的距离,黑色的骷髅旗在风中飘动着,让满船的船员顿时限入不知所措的状态中。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赶紧准备炮火。”船长叫喊着,可没有人挪动脚步。
“船长,我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炮火距离,现在还在杀戮时限中,我们升白旗投降的话,就可以避免伤亡。何况我们更本不是海盗的对手,看船体,这应该是艘中型船,上面至少也有50到70人的海盗,我们怕是难以对付。”多西建议缴械投降,船员们纷纷附和。
船长还是很不情愿,倒不是因为想保护商船,保护船东的利益。只是根据“德雷克法典”,杀戮时限内投降的船员成为俘虏后一律会受生命保障,直到送到岸上,但船长就不一定了,得看海盗们的心情。而根据不成文的规则,船长通常都会被干掉。
海盗船速度非常快,顷刻间已经靠近到“罗杰号”左翼处,一群海盗熟练地抛出带绳的锚钩,飞越船弦登上了“罗杰号”。
领头说话的是个光头,看上去不像船长。“既然你们这么配合,我们就按法典办事,留你们小命,不过首先,我们要从你们船上补充点物资,还需要补充点人手。”光头环视了一周,看着梅拉说,“你们的占风者是个女的?还是个小丫头?”
“没错。”应答的是梅拉。
“见鬼,怎么这么倒霉,通通带上船,现在你们都是俘虏了,所以都安分点,我们只保障安分守已的俘虏的生命安全。”光头指挥着所有船员都上了海盗船。
甲板上,一群海盗围着一群俘虏闹闹轰轰,商船上的丝绸和珠宝反而没引起他们太多关注。梅拉扫视着这群奇怪的海盗,一个个都嬉皮笑脸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亡命之徒。反而是商船上那些船员,整天都耷拉着脸,说个笑话都是不冷不热的,很是无趣。
这时候站出来说话的仍然不是船长:“大家静一静,下面我代表达芬奇号的所有船员,有些话要跟新上船的客人们说。”
达芬奇号,听着很耳熟。梅拉心想。
“我们的占风者不幸在昨天嗝屁了,哦不对,是过世了,所以,我们要找一位新的占风者,可惜你们的占风者是位姑娘。这让我们有些难办,你们知道根据法典海盗不接受女性船员,虽然那个破法典也不一定要遵守,但毕竟是具有指导意义的,代表着海盗先进思想的……”
“巴博萨,挑重点说,别他妈废话。”船长快坐不住了。
“遵命船长,作为一个牧师,难免犯职业病。”巴博萨摘下了帽子向着梅拉说,“这位女士怎么称呼?”
“梅拉,梅拉·卡斯塔克。”
“尊敬的卡斯塔克小姐,请问您愿意加入我们,成为达芬奇号的一员吗?”
“她是个娘们。”“女的不行!”梅拉还没回话,下面就有海盗在那吵吵嚷嚷起来,看上去,大多数船员还是想按法典的规矩来,宁可没有占风者在海上瞎转悠。
“据我所知,占风者不同于普通船员,海盗是可以强迫占风者加入的。”梅拉答到。
“没错,不过我想如果自愿的会更好一些。”巴博萨还是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梅拉。
“她是个娘们。”“女的不行!”海盗员还在嚷嚷。
“他是杰克的侄女!”老多西不知怎么突然插嘴。
“杰克?杰克·斯派洛?”船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船员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杰克·卡斯塔克,金鱼眼杰克,你们这群蠢货。”多西一屁股坐在甲板上。
船长走到梅拉跟前看着她,梅拉这才感觉到船长如此高大,比她高一个头还不止。
“那个传说能改变风和水流方向的杰克?”船长问。
“没错,虽然我也没有亲眼见过。”
“他不是经常带着一个小女孩出海么,那不是你?”船长凑近了问。
“那就是我,不过我也两年没有见到他了,据说他失踪了。”梅拉一脸镇定。
“他没有失踪。曼斯·瓦特。”船长升出手,梅拉迟疑了一下,然后握了手。“欢迎加入达芬奇号。”
“嘿,曼斯,他是个娘们。”“船长,这事你说了不算数。”“投票!”“投票!”
“他是杰克的侄女,金鱼眼杰克,你们这群蠢货,该死的法典。”船长气得丢了他的帽子。“那就投票吧,司务长你计点一下票数。”
于是,海盗们吵吵闹闹地开始投票,司务长也就是那个自称牧师的巴博萨,拿着纸笔开始一票一票地计,船长曼斯·瓦特站在船仓的阳台上高声喊道:“嘿,巴博萨,你垫起脚来看看,有哪个蠢货没举手,我看全部都举手同意了,还计什么票。刚才哪个混蛋说是娘们不同意来着的?”
“投票的时候改变主意了。”“投票是必要程序嘛。”
于是,梅拉入伙海盗组织的过程在这荒诞的投票程序下总算结束了。接着巴博萨又宣布要招募其他船员:“因为我们要去干一票大生意,所以需要更多的船员,这次不是靠升一下骷髅旗,吓唬一下小朋友就能干成的,是要真刀真枪干的大生意,做一票你就可以在家养老了,所以想发财并且不怕死的水手们,欢迎你们加入。”
“也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忽然被政府绞死在码头了。”约克·林奇船长在一边幽幽地说了一句。
话音才刚落,曼斯·瓦特便拔枪打穿了约克船长的喉咙。“哟嗬,这下不能再说废话了。话说这位是你们船长吧,我没打错人吧。哦,是船长就好,不然又违反法典了,我可不想一天违反两次法典,太大逆不道了。”
巴博萨继续说:“这下你们船长也死了,上岸也没人会怪罪你们,所以入不入伙完全看你们自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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