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一的卧室在院落中北一排,房门前是一片菜地,菜地前面还有一排临街面的办公室,院子的铁门就在旁边。院落东西两侧是围墙,墙根栽着两排白杨树,透过树的空隙,能看见比邻学校和商店瓦舍。菜地中间有走道,把菜地一分为二。
海一走过菜地中间走道,迎来洪钟般的声音,这声音爽朗豪气的很。海一不禁好奇的抬起头,看着一个宽身材的汉子走了进来,一身中山装洗的有些发白,补丁也很整洁,如柱双腿走路的气势拿捏的妥妥的。一通蒲扇的布鞋,踩在久旱的尘土上,过后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人进来了,声音却没有断。易峰在吗?不来迎一迎?海一这才看清楚,呵呵!声音如洪钟的汉子,却戴着一副小眼镜,小眼镜后面也是小小的眼睛,拘束了所有的光,跑进眼瞳,反射出笑嘻嘻、透着喜庆的笑容。后面跟着一个50来岁的人,海一是认识的,他每年都要来几次,那是上级单位司机。海一说易峰没有在,就他一人留守。
海一对司机挤了挤眼,司机向前跨了一步。对那汉子说这是海一,对海一说这是刚到任的上级领导。海一第一次见领导,驱动本能,亦步亦趋,双手去迎那只伸出来的大手,那只大手如肉粽般包裹反握住了海一的左手,这握手有点反常规,海一右手落空,大手的力道传递给海一的左手,微疼。海一有点小小的紧张,又不敢主动把手抽离。
大手拉小手就是不离手,问海一多大啦?哪里的人,父母亲干什么?来这儿多长时间呐?习惯不习惯?海一脑子一片空白,过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答的。
大手放开小手,让海一在前面带路。海一打开易峰套间办公室,外屋比较大,平时来人易峰都是在那招待,初春还寒,没住人的办公室一股寒气逼人。海一以一种期许眼光征求大手意见,我那屋虽然小点暖和点,只是委屈领导了。
大手也不太讲究,哪儿暖和待哪儿?转身来到海一的卧室。氤温的茶汤就着热气跑进大手鼻孔,问海一,这是普洱砖茶吗?是啊!是啊!嗯,熬一罐打打乏气。海一端起茶罐准备甩掉旧茶换上新茶。大手制止住,这是第几灌茶?第二灌。嗯,头灌泥,二灌茶,三灌四罐活神仙!不要糟践了!海一只能照办,添水续茶。
大手让海一把今年过冬的一车大碳卸下来。海一走到外面,叫了几个劳动力卸碳。自己去商店拿了一瓶酒,买了点罐头花生。这地方平时没有什么可吃的,能买这些逢年过节用的罐头已是很奢侈了。
外面卸碳的劳力有人往自己家里抱大块碳,海一一个人顾不过来,呵斥几声过后,那些人见海一没时间管,就依然如故,盗走大碳。这事没完。
海一打开罐头,去厨房取了馒头碗筷摆好,喝过茶的大手脸色红润起来。吃了几口馒头,肉罐头。借此机会,海一打开酒,放进铝壶,用开水烫了下,倒酒,端起酒盅,敬酒,动作一气呵成。以海一的酒力,几个来回,大手显然高兴,只是司机过来递眼色,提醒大手还有一个下级单位要去,大手说有机会下一次再喝。
海一送两人走远,大门外的大碳还有人偷,海一急忙叫人转运到碳房子里面。搞完事情,头晕脑胀的海一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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