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杀

     早起打扫完毕，去隔壁找阿婆坐坐聊聊，她神情有点哀伤地说：“我的寿数到了，老汉昨天就在磨他的刀了，今早起来又在磨，他是要来杀我了。”心怦怦地狂跳了几下，赶紧劝她：“你去亲戚家避一避。”她漠然地摇摇头：“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回去前去跟她媳妇说，让她留神一点，她也是无奈地摇摇头：“管不了，一辈子的赌博汉，心狠手辣。”

     惴惴地回家，怎么这一处的男人都这样手段毒辣，如田里的毒草，扎堆生。下午四五点，听见墙外人喊：“杀人啦！黑子爷爷把老婆子杀死了！”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跑去看，门外围了一圈人，里边却寂静的可怕，阿婆躺在她住的小屋门口，身下的血滴到了房檐下的院子里，胸口一个蒜瓣大小的洞里还在向外冒血泡，她嘴角也是血沫子，吓得要死，不知哪里的勇气，跑过去抱起她的头，另一只手去堵住胸口的洞，阿婆嘴角哆嗦着，却没有发出完整的音节。

     一会功夫，她的其他两个儿子也进来了，便抽身回了家，一边哆嗦一边洗去手上和身上的血迹。几个儿子不让报案，但媳妇怕老汉下一个来杀他，还是跑去派出所报了案。案情明白简单，老两口没有大的矛盾，不外乎老汉总说老婆子做饭非咸即淡，可能杀人就是喝酒之后心血来潮。

     老汉在外边好几年，后来偷偷回来在十里外的一个砖厂做工，喝酒以后又跟人打架，终于被公安发现，于是抓了回去，执行了枪决。70多岁的老人，不抓也活不了多久，但因媳妇的告密，终于使得父母都没有善终，于是几兄弟与嫂子的矛盾自此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