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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母女俩在老家待了几天,拜访了一下老街坊。而后,两人便来到了公墓,寒月手捧一束黄色的菊花,母亲手中提个小篮子,里面是父亲爱喝的桂花酒,这么多年生活在北方,但却改不了爱喝桂花酒的性子,北方的酒太烈、太猛了。
蹲在父亲的墓碑前,寒月眼泪溢了出来,而母亲将桂花酒倒满酒杯放下,又拿出几碟父亲生前爱吃的下酒菜,花生米、茴香豆、还有一碟母亲亲自做的桂花糕。
“冬青,我本打算继续在这里住下去,但目前看来只能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了。”母亲默默的与父亲交谈着,就像父亲活着时一样。
“月儿已经知道那件事情了,你没怪我告诉她吧?”
“我知道你住院时就想亲自将这件事告诉月儿,但我阻拦了你,是我自私了!”陈雅秋说着声音有些哽咽,寒月拍了拍母亲的后背。
“没事,我想和你爸说说话。”陈雅秋用眼神安慰寒月。
“这么多年,我们俩背井离乡就是为了这个孩子,我没有给你生个一儿半女愧对寒家,对不起你啊!”陈雅秋越说心里越难过,寒月将纸巾递给母亲,并挽着母亲的胳膊说:“妈,别说这些,爸听了会伤心的。”
“好,不说这些伤心事了。”陈雅秋将泪水擦掉继续说:“冬青,月儿交了男朋友了,小伙子我见过了很优秀。你要保佑他们两人顺顺利利的,我答应你过段时间一定回来看你,有生之年一定完成你的心愿!”陈雅秋说完站起身来,转头看了寒月一眼。
“月儿,跟你爸道个别,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来了”。
寒月低头蹲在墓前,抹掉眼中的泪水,轻声的说:“爸,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妈的。”寒月看了一眼墓碑上父亲慈祥的笑脸,将眼泪擦干起身挽着母亲离开!
青松掩映下的墓园幽静至极,只能偶尔听见阵阵清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就在寒月母女离开墓园后,一个身着黑色长裙,头戴面纱的女人来到寒冬青的墓前,默默的伫立了良久。
钱氏宗祠里
钱清雲一袭黑纱长裙,对着钱氏宗祠的牌位拜了三拜,将燃起的香插进香炉。白发苒苒的族长钱怀仁,坐在檀木椅子上,浑浊的双眼盯着祠堂中央侄女的一举一动,心里五味杂陈,热泪盈盈。等钱清雲祭拜完毕后,扶着年迈的堂伯走出了祠堂,来到了古香古韵的钱氏老宅。
钱清雲环视阔别二十多年的老宅,虽历经岁月的摧蚀,却依然安于磐石。它似一位老者静然而坐,默默的守望着远行的游子。钱清雲泪眼婆娑,她缓步走进庭院,那颗老黑松姿态雄壮、蟠曲遒劲;而她最喜爱的桂树虽历经岁月却依然高大挺拔,枝丫茂盛,颗颗花瓣如黄色彩蝶翩然飞舞,远远看去似一片黄色的云霞。庭院里铺满桂花瓣儿的青砖虽多了岁月的痕迹,却不见破败之势!
钱清雲目光追随着老宅的每一处物件,思绪万千。钱怀仁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清雲啊,这钱氏老宅和祠堂每年都有专人进行维护,这么多年来,你父亲为咱们钱氏家族做的贡献,族人都记在心里了”。
“大伯,我明白,我父亲也清楚,只是他活着的时候没能回到家乡。”
“唉,如今你父亲总算落叶归根了!”堂叔钱怀仁颤抖的拿出手帕擦着浑浊的泪眼。
此次钱清雲回到阔别二十五年的故土,是为了将父亲的骨灰和牌位送回钱氏宗祠,母亲的牌位孤零零的立在里面三十多年,如今夫妻总算团聚,也了了父亲的临终遗愿!
一年前父亲因病去世,在父亲卧病的几年里,钱氏集团的海外生意略有动荡,但最终钱清雲力挽狂澜,稳定住了父亲这么多年打拼下的基业。
二十五年前,钱家前往国外,钱清雲作为家中长女当时刚刚大学毕业,父亲的事业刚刚从国内转向国外,她便一直帮着父亲打理家族生意,这一做就是二十几年。同父异母的弟弟钱清山从小顽劣,不学无术,父亲曾花重金将他送到国外的商学院学习管理,但学无所成,反而是到处沾花惹草,游戏人间。
继母对自己的儿子不仅管教不严还极为偏袒,后来生意越来越大,钱学仁看到不成气候的儿子大概无望继承硕大的家业,不得不赶忙给张罗一门婚事让他赶快成家,定定性子。
婚后的钱清山虽安稳了一段时间,但没多久便又露出了本性。虽在公司挂了职但很少看到他的身影。在经历了多年的考验后,钱学仁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儿子并不能够继承家业,只是纨绔之徒,而她的现任夫人更是只得享乐,从不关心家族的生意。钱学仁便重点培养女儿,后来几年钱清雲被列为家族生意的继承人,提拔为集团总裁,全权掌管家族生意。
钱清雲多年投身于家族生意,至今单身。一个女人能够成为钱氏集团的法定继承人,定是有其才能和手腕才能坐上这么高的位子。于外界来说,这个女总裁很神秘的,虽年近五十但皮肤保养的甚好,身材匀称、风韵气质俱佳,温润的双眸透着上位者的坚定、自信,看不出一丝凌厉和狠绝。
只有懂她的人才知道,她温柔的外表下是一颗通透的心,那颗心早就看清了人情冷暖,看明白生意场上的残酷和尔虞我诈。她明白父亲对于同父异母的弟弟多年的良苦用心和偏袒,但却不争不抢,将全部心思用在家族生意上;她更不在意继母每天在父亲面前的惺惺作态,在她面前的耀武扬威,她只是早早的搬离家庭,规避锋芒、静眼旁观!
父亲病后,钱清山和继母先是每天出入病房,关心备至。当他们得知父亲大限不远,无心让位于儿子时,他们便开始忙于运作。后来病床上常常见不道继母的身影,钱清雲知道她每天忙着奔走于各个董事之间,为自己的儿子拉票,而钱清山更是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破天荒的每天趁着钱清雲守在病床前,跑到公司做样子给众人看。
“清雲,我已经秘密会见了几个重要的董事,这些文件是各董事签字确认好的,不论遇到什么情况,你都要帮我守着这份家业。”躺在病床上的钱学仁,手颤颤巍巍的拿着一碟文件递给坐在床边的女儿。
“这些文件我已经安排贺律师做过公正了。”钱清雲接过文件,难过的看着父亲靠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说话很艰难。
“爸,您好好休息吧,我答应你。”说完将头埋在父亲的手边,双肩不停的颤抖着。
“清雲,这么多年你心中的苦......父亲知道,去把那孩子找回来吧。”父亲干瘪的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话艰难的从喉咙中挤出。
钱清雲惊讶的看着垂暮的父亲,竟一个字说不出来,她以为父亲不知道自己深埋内心多年的秘密。
“当年都是我不好,原谅......”父亲的话未说完,那只手从钱清雲头上滑了下来,双眼紧紧的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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