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兽传——赖豪鼠

      赖豪之灵化为鼠，为世人所知也。                                    ——百鬼夜行·前篇

　　　众位施主，赖豪阿哲梨这厢有理了。

　　也许众位会认为贫僧姓名拗口。其实，那名字是贫僧为人时的名号，如今，各位亦可称贫僧为赖豪鼠。

　　《山海经》并无对贫僧的记载，不过，若是诸位阅览过《 百鬼夜行 》，或是玩过如今的游戏——阴阳师，一定会了解贫僧的另一个别名——铁鼠。

　　今 偶遇何罗桀骜，听闻此人正编辑《异兽传》，故而请求将贫僧的故事收录进去。

　　贫僧自知何罗桀骜并未有影响力，不知有几人阅读。但是贫僧依旧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了他，希望能了却一桩心事。

　　贫僧曾是滋贺县比睿井寺内的一位小僧，日日吃在念佛，做尽善事，只望归天时可以领悟我佛真谛。

　　由于贫僧刻苦参悟佛道，竟真能够占星卜测。小庙的香火也愈来愈旺，甚至超过了本郡最大的寺庙。

　　一日，一人匆匆来到小庙，对贫僧说，今日其家中小妾产子，望贫僧可看他几丝薄面，为子祈福。

　　这人是被众人所熟知的，本郡最具善心的富豪。不过此人早已年过花甲，贫僧也未曾听闻此人有过什么小妾。

      贫僧不知如何做答。

        贫僧不想染上过多的因果，不过，想到此人做的善事颇多，且在贫困时救助过小庙，便也勉强同意了。

        此人带贫僧来到了城中一户虽偏僻，却又有着广阔占地面积的人家。

      来到客厅，只见一位贫僧未曾谋面的貌美少妇入座主位，怀中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少妇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

        那位花甲富豪告诉贫僧，此孩为男婴，他颇为重视。望贫僧歇息几日，沐浴熏香，等吉时一到，便可为其祈福。

      于是，贫僧留宿客房。

      那人离开前，将男婴被富豪放在贫僧床头，说是可以沾上些许吉利之气。

      贫僧并未阻拦，食了些许斋饭。

      不知为何，那夜，贫僧睡的格外深沉。

      ……

      第二日，贫僧起身，发现男婴并未哭泣，不由得起疑，将男婴翻身，未想他已被残忍杀害，五脏流出！

      慌乱中，贫僧竟发现手中居然握着一把带着血的剪刀，连衣袍都已被染红！

        贫僧万分急躁，急忙念咒，希望此事仅是魔物所制的幻象。

        就在此时，富豪恰好带着小妾进门，立刻发现了已残忍死亡的婴孩。

      二人痛心不已，夺过剪刀，想杀死贫僧，却又因贫僧在百姓中声望颇高，不可杀，不可伐。无可奈何，只得将贫僧送到寺庙。

          回去后，贫僧自以为愧对与婴孩之灵，愧对于佛祖之任，遍日夜寡欢，不食饭菜。不日即死。

        死亡那日，贫僧看到自己的灵魂脱离肉体，寺庙中的其他僧人对着贫僧的身体，嚎啕大哭。

        由于愧疚之心，贫僧来到了富豪家。想要尽自己的微薄之力为富豪祈福。请求上天赐给他们一个男婴。

          但是，贫僧找遍房间，并未发现少妇。如今居住于此的，是郡内最大寺庙的住持。

      富豪与住持相言甚欢，交谈了许多事。

        从他们的话里，贫僧知道，原来，一切皆是阴谋。

          那少妇本是富商的情妇，未想偶然有了身孕。而那住持所在的寺庙，被贫僧所在的小庙抢了生意，香火一日不如一日。二人皆有所困扰。

      住持与富商达成协议:富商用计策，使贫僧自己死亡，而住持将会给富商十万金的报酬。

        看着二人的身影，贫僧怒由心生。

        住持不是信佛的吗？为何，住持要违背佛的信念！做出那种不仁不义之事！

      富商不是家有妻儿，无比善良吗？为何，他要养着情妇！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杀死在襁褓之中！

      "他们也是信佛，也是善良？"

      心底的一个声音猛然冒出。

        “从见到那位少妇开始，你不就已经猜到她的来历不纯吗？从富商请你祈福的那一刻，你不就已经知道此事不那么简单吗？”

        是啊，是这样的。

        我回复那个声音。

      贫僧清楚，那声音是贫僧心底的魔。可是，他说的很对，贫僧已经猜到了所有的一切，就是由于心中善念，始终不愿相信事实罢了。

      既然佛无法解决，那就以魔来解决吧！

      人之初，性本恶。

      一念为佛，一念成魔。

      再醒来，贫僧已是铁齿铜牙，红毛弯背，手持佛珠的老鼠。

      夜晚，贫僧吃尽富商的一切——包括金属物品，使他身无分文，妻离子散。

      贫僧吃尽郡中最大寺庙的一切——包括那些经书。住持不是诚心信佛，经书留下，无任何用处。

          惩罚了二人，贫僧遍开始流浪，一直依靠吃铁器生活，到如今也有很多年了。

          现在人类的发展越发迅速，贫僧可以在郊野食得自己喜欢吃的铁器，或是其他一些东西，但是，贫僧的可居住面积，已经越发少了。

      贫僧如今正思索，是否应当把家安在人类所居住的小区。

      也许，放下仇恨，看着人类发展，也是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