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发来一组桐子花图片,并问,你认识这种花吗?看了好一会,我说似曾相识。但一下子又想不起它的名字……
后来,朋友告诉我,那是“桐子花”。
桐子花?心里着实惊讶了一番,同时泛起的,还有一种炽热与滚烫。很快联想到小时候见过的那些桐子树桐子花。接下来,就好像听到一种岁月的声音,花开花落后结果的声音……
发微信问安居在家乡的姐姐,是否还记得家乡油沙坡上过去生长过的那些桐子树?姐姐很快回过来:当然记得。不过,你不提起,到是怕真的要遗忘了。
在老家泮水古镇有座凤凰山,我家就住在凤凰山下。凤凰山上没有凤凰,山上全是村民种植的庄稼。凤凰山之所以叫凤凰山,那是因为那山的形状像只凤凰。
小时候,当我们走在凤凰山下那条弯弯的泥巴小路上时,父亲总要指着凤凰山左右两座山对我们描述,看,这就是凤凰的翅膀。然后又指着凤凰山顶继续说,那是凤凰的头,凤凰的颈子,凤凰的尾巴……久而久之,在我们尚未成熟的心灵,仿佛就真的感觉到有一只飞舞的凤凰,腾云驾雾间,托着我们太多儿时的梦想。
按父亲的话来定,凤凰左边的翅膀就是油沙坡。
截止上世纪八十年代,油沙坡除了庄稼,只生长一种树一种花,那就是桐子树桐子花。它们长在土干上,花开四五月。那一酋酋乳白色的,根部略带深红色点缀的,呈喇叭形,有五个小瓣的朵儿,围着中间娇嫩的淡黄色的花蕊,恬淡自然的挂在树上,散发着淡淡芳香的桐子花,配上那生出来不久的,一片片青翠嫩绿的如同护花使者的桐子叶,便成了油沙坡一道独特靓丽的风景。
也许是因为出生在大山里的缘故,我们从小就喜欢上山去玩。
至今,还记得那些落在桐子树上的时光。
油沙坡的桐子树一般长得并不高,主干从根部到它的分叉处,只有一米多高,这就让我们有了可乘之处。
常常,我们会背着大人,悄悄约几个小伙伴去油沙坡,带点水,爬到桐子树上去“逍遥“。在上面荡秋千,捉迷藏。也就是用块手绢把眼睛蒙起来,在桐子树上玩游戏。那时候,在我们的眼前,只有风平浪静,万里无云,一片湛蓝的天空闪烁无数反光的银芒。
当然,那样的时光是短暂的。
我们不能让大人发现,桐子树生长在谁家土干上,那株桐子树就归谁家拥有。那年代,都想桐子树多结点桐子,更不要说大人会允许孩子爬树上面去玩的话。再说一棵棵桐子树下还有庄稼,要是把庄稼践踏坏了,会遭来主人家辱骂的。
“家有千棵桐,遇事不求人”。这是流传家乡的谚语。父亲说,桐子的用处可大了。
至今我还记得,母亲和哥哥姐姐在油沙坡把桐子捡回家后的情形……
桐子成熟后会自己从树枝上掉下来,捡回家堆放起来,等过一段时间,它外壳表层的皮全部腐烂后再开始剥。把里面的桐子肉取出晒干变卖,那又是一个家庭额外的收入。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油沙坡的桐子树又渐渐的少了起来,直至后来完全消失。
现如今的油沙坡,九十年代初在我离开家乡之后,政府统一实行植树造林,生长着的大多是杉树,竹林。
2020/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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