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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灯照亮的记忆

柚子灯照亮的记忆

作者: 曼古乔 | 来源:发表于2022-10-24 06:47 被阅读0次

    ■曼古乔

    枯藤、老树、昏鸦,带来关于老房子的记忆。我的乡愁像一壶珍藏在土窖里的酒,每开启一次,就将我醉倒一次。回望老屋,秋天的枣子、柿子、石榴……火红的颜色,总是那么热情地在枝头向人们招手。哦,我不禁想起了长在老屋旁的那几棵柚子树。

    橙黄的柚子拨开青翠的树叶,露出脸蛋,在枝头接受阳光的瞻仰,醒目、诱人。把柚子摘回家,洗净,果皮切成半开状,在果皮上雕刻出自己喜欢的文字或者图案,变成镂空的样子,再在柚子皮的底部打上硬币大小的孔,插上蜡烛,果皮边缘两边各打一个小孔,最后穿入麻绳,一盏好看的柚子灯就做好了。

    长短不一的麻绳,使悬着的柚子灯错落有致,挂在青瓦屋檐下,别有一番古朴之意。秋风从柚子皮镂空的地方灌入,烛光摇曳,透着几分温情。深秋,月光如水的夜晚,一切尽显温柔,橙色的柚子灯在秋风中微微晃动,好像在回应摇摇欲坠的枯叶。秋天的叶或者果实,都有它最终呈现的形态,与柚子灯遥相呼应。它们的一生,在秋天里慢慢落幕,最终都会获得各自的归属。

    几个柚子,拿来做完柚子灯,余下饱满的粉红色果肉,用来熬制几杯蜂蜜柚子茶再好不过。母亲熬茶得心应手,小时候我们着了凉,她总是能在做饭之前,熬上一锅枇杷叶茶或者冰糖梨子汁供我们当饭前茶点。秋天里,一杯蜂蜜柚子茶自然比前两者要美味得多。她会细心地把柚子的果肉取下来,倒入锅中,加入一大勺白糖,再加些水,开小火慢煮,煮到稍浓稠时,倒入蜂蜜,用锅铲来回翻炒,炒到更浓些,放凉后倒入密封罐里储存,这时的柚子茶已经变成琥珀色的了,小孩见了,馋得哟,直咽口水。

    记起那时正是秋收农忙时,吃过晚饭,母亲常在檐下摆上一个方桌,招呼家人品茶,有时左邻右舍也会被柚子的香味吸引来,喝上一杯。空气里飘来浓浓的桂花香,有一种远道而来的浪漫。

    秋天总给人带来无尽的秋思,回忆也好,思考人生也罢,总归能让我的心底泛起淡淡的愁绪,这种愁绪,高远而辽阔,使我留恋不已。有一天清晨,我起得很早,站在走廊上,望见前排被金色的阳光照耀的屋顶,和远处金黄的稻田互相映衬,我的心里深深印下了这个美丽的秋天。

    此刻,突然很想喝一杯柚子茶,酸酸甜甜,端起那一杯秋天的回忆,好好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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