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一首《当你老了》曾几时红遍了大江南北，悦耳的旋律配上优美的歌词，让人不禁陶醉在这美妙的天籁之中。这首歌的歌词源自于爱尔兰著名诗人――威廉·勃特勒·叶芝的同名诗歌《当你老了》，虽没有华丽的词藻却散发着一种真情流露的美感，情不自禁的让人回想起曾经的那些美妙的点点滴滴。
说起叶芝就不得不让人要提起另一名字，影响了叶芝大半个人生的女人――茅德·冈。这个羁绊了叶芝一生的名字，随着叶芝一起印刻在了历史的墙壁上，而他们的传奇故事也将永远被世人品读、感叹。叶芝出生于1865年，他的父亲是一位肖像画家，在那个子承父业的时代里，叶芝早期便开始学习绘画，成为伦敦艺术家团体中年轻的一员。后来叶芝就读于都柏林艺术学院，因为艺术的通融性，开始到了接触诗歌。不久叶芝违背父愿，抛弃画布和油彩，专意于诗歌的创作之中，叶芝的诗歌生涯就此开始。叶芝早期的作品取自于爱尔兰神话与民间传说，风格大多数偏向愁思、神秘、梦幻，充满了前拉斐尔派的意象。1889年，对于叶芝一生来说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时间节点，他结识了茅德·冈小姐，从此那一刻开始叶芝的人生以及他的诗歌创作生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茅德·冈是一位热衷于爱尔兰民族主义运动的女性，同时也是一名演员、爱尔兰独立分子。茅德·冈仰慕于叶芝早年诗作《雕塑与岛屿》，并主动与叶芝结识。而叶芝却对茅德·冈一见钟情，深深的迷恋上了她。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当时的叶芝几乎是一无所有，而茅德·冈却已经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演员，同时她也是一名高级军官的女儿，继承了一大笔财富。以茅德·冈自身的美貌、金钱、地位，完全可以跻身于上流社会，过上与常人完全不同的高贵生活，成为一朵盛放在社会上层的娇艳玫瑰。可是在她目睹了爱尔兰人民受到欺压的悲惨状况之后，开始同情爱尔兰人民，投身到争取爱尔兰民族独立的运动中。这更提高了茅德·冈在叶芝心中的地位，像这样不论心灵还是外表都美丽的女人，不正是许多人一生所追求的吗？“她伫立窗畔，身旁盛放着一大团苹果花；她光彩夺目，仿佛自身就是洒满阳光的花瓣。”叶芝曾用这样的诗句描绘着茅德·冈的美丽，高贵而不失纯洁，像是水中优雅的天鹅。然而叶芝当时只是一个穷学生没有地位、没有金钱，与茅德·冈有着很大的落差，他羞于表达爱意，只能在这爱恋之中备受煎熬。经过两年若即若离的接触后，在1891年7月叶芝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第一次向茅德·冈求婚，结果惨遭拒绝。
叶芝并没有因为这次的拒绝而放弃对茅德·冈的追求，在1892年、1893年、1900年分别三次正式向茅德·冈求婚，但是无一例外都被拒绝。叶芝直到52岁才结婚，在此期间持续向茅德·冈求婚，甚至向茅德·冈的养女求婚，全被拒绝。而在叶芝这段生涯中创作出了大量优秀的作品，《当你老了》这首传世之作也是这个时候孕育而生，1893年的叶芝只有28岁，却能创作出这样热烈而又朴实的诗作，语言简明却又情感丰富真切，艺术手法更是层出不穷，假设想象、对比反衬、意象强调、象征升华，在这首短短的诗歌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元素。在诗的最后，似乎是对茅德·冈余生的诅咒一般，当你老了，那些爱慕着你青春欢畅时辰的人早已不在了，只有我还爱着你虔诚的灵魂、苍老的脸上的皱纹。这句诗冥冥中仿佛道出了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就像现在的很多女孩一样，年轻的时候尽情的展现着青春的美好，像是风中摇曳的花朵。化着妆、逛着街、买着各种各样的奢侈品，享受着被别人追，享受着一切。然后慢慢就老了，就要找个老实的男人就嫁了，放下了很多怀恋的东西了。再然后就会被生活磨砺的失去所有的棱角，就像一面镜子，一天一天的重复往后余生。当人老珠黄、满脸皱纹的时候，谁还会像以前一样爱你、呵护你，谁还会爱你苍老脸上的皱纹？而茅德·冈也似乎暗合了这一点，年轻的时候万众瞩目，后来嫁给了一个军官，然而这场婚姻并不幸福，以至于后来的完全失意。在茅德·冈暮暮老已的时候，除了养女只有她孤独一人、举目无亲，往昔的风采不复存在了，剩下的只有那一丝道不尽悲凉。
反观叶芝的一生，似乎正好揭示一个男人的悲哀，年轻的时候疯狂地爱着一个女孩，为了她愿意倾其所有，风花雪月、海枯石烂的诉说自己的爱恋。如果追上那个女孩，一天天的看着她人老珠黄、满脸皱纹，自己都会怀疑曾今疯狂爱上的那个人是不是她。如果没追上那就更惨了，直到她人老珠黄、满脸皱纹仍然疯狂地爱着她，不论此时两个人的身份如何，经历如何，依然忘不了。有一天如果在大街上偶遇，眼泪都快落下了，也不能牵个手什么的。不禁让人想起拜伦的诗句，“多年以后与你相遇，我该何以致意，以沉默，以眼泪。”而叶芝就是后者，他一生追求茅德·冈，无论自己早年的一无所有，还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的功臣名就，自始至终、至死不渝。叶芝获诺贝尔奖致辞时说：“一度我也曾英俊像个少年，但那时我生涩的诗脆弱不堪，我的诗神也很苍老；现在我已苍老且患风湿，形体不值一顾，但我的缪思却年轻起来了，我甚至相信，她永远地向青春的岁月前进，像斯维登堡灵视所见的那些天使一样。”而叶芝的诗神就是茅德·冈，他深爱一生的一人。
后来有人问茅德·冈为何拒绝叶芝的追求，她只是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拒绝了他，把他还给了整个世界。”我想也许我们应该感谢女神的不嫁之恩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