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把小木火化后,没有按照他的吩咐扬到尘埃里,而是种了棵树,把小木的骨灰埋在树下,小木不愿意见人,树上挂的牌子,久写道:无名。
滋润这棵树也是好的,或者以后青禾想来看你呢?久给树填上土,心里想着,也许日后要告诉青禾的。
做完这些,久回到自己的家,看着日历才想起来今日是中秋,几年前小木和久合租在一起,俩人晚上经常坐在客厅喝酒,抽烟,虽然话不多,但彼此之间有情谊。青禾偶尔会来凑热闹,她喜欢小木,喜欢的坦荡荡,直接却不逼人。小木拒绝的利索之极,俩人虽没有厮混,却促使成了三人帮。小木负责沉默,偶尔拿起吉他哼着歌,青禾负责跳舞说话,而久负责做观众。
小木不对任何人说他的过去,开始还有人问,他一直笑笑不说话,渐渐就没人问。青禾问过久。
你们一起住几年了,不知道吗?
真不知道,我们俩都不聊这些。那时久是真不知道。直到那日半夜久口渴,去厨房喝水,回来听到小木房里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小木,还没睡吗?久敲敲门,没回音。推门进去,看见小木平躺着,一直在说话。脸上表情痛苦,手紧紧攥着床单,久想去叫醒他,却被他的话钉住。
我恨你,恨的想杀了你,我却不能,也不敢。声音从前一秒的愤怒到下一秒的虚弱,久听的汗下来。之后就是那个软弱的声音一直在说话,说从小受到的虐待,还用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的烟花,之前久一直以为那是小木自己烫的。
久回到自己的卧室天已经亮了,小木从没说过那么多话,句句都是说自己从前的事,久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并平静下来。似乎是两个小木在对话,直到在小木清醒的时候再次出现,久才确定那晚不是自己做梦。
俩人在喝酒,客厅的灯晃了晃,久抬头看了看,再低头看见小木嘴角划过一丝笑,那邪笑的是从没在小木脸上出现的。紧接着不同于以往低沉的声音出现。
你已经知道我的存在吧,我是小木的守护者,以后不会有人伤害他。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知道你对小木好,我不会伤害你,放心。
灯又闪了闪,久还在沉思,小木拿起酒杯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么不喝?看着久的是以往小木那淡漠的眼神。
喝,端起喝完,醉了也好。
今晚,久不想喝酒,站在阳台,点根烟,想起随后不久小木买了房子搬出去。其实无论是怎样的小木,久都不怕,都是不热情的人,不懂怎么安抚彼此。久还记得第一次见小木时候,什么都没说,从心底涌起的很多亲近感,小木眼神干净,清澈。就那一眼,俩人一直住在一个屋檐下。
后来,久知道那是人格分裂,现实中被伤害,心中幻化出保护自己的人,有些人会有多重人格,可久只见过一个。小木跳下去那晚,那个他为什么不出现拦住他?
18层,真是人间炼狱吗?青禾的戏谑还在耳边。
掐灭烟,久准备早早睡去,但愿不会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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