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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大侠(四)

疯大侠(四)

作者: 讀書人_4260 | 来源:发表于2019-05-23 15:16 被阅读0次

    与连教授等人面谈完的次日下午,还在那间房子里,何朔透过厚厚的玻璃看见了他爸爸和他姐夫。何元依旧严肃而沉稳,可卢凯却显得很不安。

    “爸,姐夫!”何朔激动地从里面喊道,“我没事,我是被他们陷害的!”

    卢凯刚想开口,但又停住了。因为身旁的何元扶了扶眼镜,显然是对这个儿子有话要说。“朔,我和你姐夫已经看过监控,也和连教授谈过了。你爸爸我,你这么大时就开始行医,到如今最切身的体会就是凡病都当早发现,早治疗。来时我已经想好了,你即使不学医,爸爸也不会再怪你,但你必须答应爸爸,一定要配合连教授他们,好好接受治疗,好不好?”

    何朔既无奈又心痛,“爸,我没病,我是被这儿的几个疯子暗算的,他们不但会轻功点穴,还会易容和摄魂术,你在监控中看到的根本不是我,你相信我好不好?”

    面对儿子的申诉,何元低下了头,身边的卢凯也不敢再看何朔一眼,可这种情况下,他不讲话似乎也说不过去。“朔,连教授是国内顶尖的精神科专家,你把情绪调整好,好好配合连教授,等你意识到自己的多重人格,并能有效控制时,自然会没事!”

    “我没病,你们別听他们胡说,他们连这儿的病人都不了解!”何朔拍着玻璃窗吼道。可四十多公分厚的玻璃,经他两手一拍,顿时“咔嚓”作响,上面立刻显出了几块碎裂的白印,好像是铁锤砸在厚厚的冰面上留下的印记似的。

    何元和卢凯见状吓的面如土色,而里面的何朔也举着双手,不知所措。

    何元和卢凯走后,何朔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中一间和碉堡一样结实的房间。透过窗户,他能看到精神病院中绝大部分建筑,但除了那间谷仓一样的堡垒。工作人员照常上班下班,病人们照旧开心玩乐,兰欣照旧上山下山。

    何朔住到这儿的第五天上午,他正透过房间正面的窗户四下张望,他一直靠这一方式在找他师父骆书的身影,希望问个明白,但一直没见老头的踪迹。这时他已盯了一个多小时,可依旧一无所获。积聚在胸中的怨气和怒火使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就在他准备扭头之际,骆书那张整天布满笑容的老脸出现在了窗口。

    “你这个老疯子!”何朔一见那脸即刻破口大骂,生怕骆书跑了似的,“你看你把我害成什么样了?”

    “朔,”骆书不气不恼,不急不躁道,“你说你喜欢这儿,你凤姨才让疯诸葛想办法把你留下,换了别人,你凤姨还不乐意呢!”

    “她让我留下我就留下?她就是个疯婆子,我凭什么喜欢这儿,我有家!”

    “朔,我告诉你,你骂师父可以,可不许骂你风姨,要不你会后悔的!”

    “我后悔?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这个老疯子和那个疯女人。你和她可真是一对啊,狼狈为奸,妄自尊大,自以为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练武功,当掌门,你们就是一堆老古董,早该扔到垃圾堆了……”何朔几乎把平生能想到的恶毒话一股脑喷向了骆书。

    骆书似乎一点不在乎何朔骂他什么,只是一边跳,一边竖起食指在嘴上,急切地示意他住嘴。可何朔骂得兴起,一点不在意老头的劝戒。突然,骆书肩头出现一只皮肤雪白的手,紧接着骆书便瞬间飞离了窗户,继而出现了一张煞白的脸,和一双喷火的大眼睛。

    盛怒之下的凤姨头发倒竖,吓得何朔迅速住口,往后退去。

    “臭小子!你敢骂我,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凤姨咬牙切齿道。

    何朔想她只是个疯子,又上前道:“我不怕,别人唯你马首是瞻,我不吃你那套。你就是个疯婆子,而且是个母老虎,就你这个样,你干脆叫河东疯狮子吧!也就赖蛤蟆看得上你,那是因为他瞎了眼……”

    凤姨被骂得怒目圆睁,眼白渐渐变得像火一样红。只听“啊……”一声大叫,关押何朔的房子轰然炸裂,整个精神病院上空立时瓦石横飞。

    何朔再次醒来时,.已是三天后的早上了。他呈大字被牢牢固定在一堵墙壁上,手腕、脚腕和脖子都套在钢圈内,动弹不得。清醒后何朔后背直冒冷汗,因为他一睁眼便想起了凤姨发怒时的可怕场面。伴随着天崩地裂,他被一股强大的冲力裹挟,狠狠砸在了关他那所房子的后墙上,这会儿他还后背生疼。现在看来,凤姨发功的这笔账自然也记到了他头上。

    何朔的预料没错,他已被院方列为最危险的病人,他将被关进一间最牢固的房子,也就是那栋像谷仓一样的房子。

    临行前,有人来看他,来人出乎他意料,竟然是疯诸葛。疯诸葛依旧摇着鹅毛扇,从容而自在,身后紧跟着一位男工作人员。

    “小子,别来无恙?”疯诸葛走近被固定在墙上的何朔道。

    “你来干什么?”何朔没好气说。

    “来告诉你真相啊!”

    “好啊!你敢当着别人的面说你们是怎么害我的?”何朔望了一眼疯诸葛身旁的工作人员说。

    疯诸葛拈须哈哈大笑,“我疯诸葛妙计安天下,算计你小子简直是小菜一碟。你追那姑娘的戏码是你师父搞的,当然主意是我出的,而想留下你的人是你凤姨,我只是听她老人家的话而已!前面那一套叫假戏真做,后面这一套叫无中生有。”

    “那个疯女人为什么要留下我?”

    “臭小子,说话客气点!你凤姨看你为人不拘世俗礼法,欣赏你才这么做的。可你不识抬举反骂她老人家,她老人家现在很生气,你就等着魔天好好收拾你吧!”

    “魔天是谁?”

    “你会知道的,我告诉你真相,你也算死得冥目啦!”疯诸葛说毕,转身往外走去。

    “哎!”何朔赶忙招呼和疯诸葛同来的工作人员,“你听到他说得了吧?”

    “那又怎样?”工作人员已走出了两步,回头道,“我踩到鸟屎他都能用谋略给我解释一番。要不是他拿跳楼相要挟要见你,谁愿意搭理你?”

    何朔这下明白自己是彻底没什么指望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何朔又一次睡去再醒来时,他的身体完全恢复了自由,不过他却被关进了一间石室,石室四周有窗,通过窗户可知这正是山顶处的那栋谷仓,而石室的墙体厚度至少有四米。四壁皆是坚硬如铁的光滑石壁,而仅有的一张单人床也是石制的,并整个儿连在墙上。何朔仔细一瞧,才发现这个小房间的门是一整块一米五宽,三米高的石头,石头与墙面严丝合缝,不可能是推拉门,只能是升降的石门,而门边墙上凹进去了一块,是一个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的简易便池。石室三面有窗,只要天晴,室内就有阳光,何朔个头较高,一踮脚也能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窗户是广口的,里面小,越往外越大,并不影响视野。而且这种建筑,完全符合冬暖夏凉的要求,但对于青春正茂的何朔来说,这就是牢房。

    一入夜,石室内便是漆黑一片,既无灯光,也无月光,他只能蒙头大睡。半夜,阵阵沉重的石头摩擦声惊醒了何朔,侧耳一听,声音来自石室外面,室内仍漆黑一片。但他已经清醒异常,丝毫没了睡意。突然,刚才那种声音重又响起,而且离他特别近。何朔吓得从床上跳到了地上,那声音就来自他这间石室。只见石门缓缓升起,他先看到了一双硕大的脚,接着是粗壮的双腿,孔武的身躯。石门敞开,那个魁梧的身躯朝里走来,而门外的灯光先将他的身影送了进来。何朔缩到了墙角,而那人已进到石室里面,用一支手托举着石门。来人穿着和何朔一样,也和骆书他们一样,长而浓密的头发垂在肩背上,络腮胡子像一根根钢针一样倒竖着,面堂宽阔冷峻,眼神坚定而有力。

    “新来的?”来人缓缓开口问道,浑厚的声音激荡在整个石室中。

    “是,您是?”何朔战战兢兢道。

    “你练得是哪个门派的武功?”

    “我没学过武功!”

    “那你身上怎么会有一股真气?”

    “是……是骆书输到我体内的。”

    “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叫过他一段时间师父。”

    “你是为什么被关到这里面的?”

    何朔连忙将自己被凤姨等设套陷害的事说了一遍。

    “你得在这儿待多少年?”

    “不知道,你能放我出去吗?”

    “不能!”

    “为什么?你让我出去,我到外面肯定能证明我的清白!”

    “你清不清白不关我的事,除非你能打嬴我!”

    “我能打羸你,还求你?”何朔气恼道。

    “就凭你是骆书的徒弟这条,我也不会帮你!”

    “怎么,你跟他有仇?”

    “不共戴天!”

    “那你来干吗?”

    “比武!”

    “我不会功夫,我已经说了!”

    “你师父会来教你的,明早开始!”说毕那人转身而去,随即石门轰然落下。

    何朔随着石门下落颓然倒地,这时他才想起凤姨威胁他能那句话: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朔,师父来看你了!”就在这时,石床上方的窗户里传来了骆书的声音,紧接着老头从外面打开窗户,随着一阵骨骼的“咯吧”声,他仅然从十五公分宽的缝隙中钻了进来。“刚才老糊涂跟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师父现在就教你几招,明早就跟他干!”

    “你要是我师父,你就放我回家!”何朔哭着说。

    “那师父可办不到!”

    “为什么?”

    “首先,你凤姨肯定不同意。其次,即便我有心帮你,你现在也出不去啊!”

    “这又是为什么?”

    “首先,你不会缩骨法,从窗户肯定出不去。其次,师父虽能托起这石门,可外面有老糊涂挡着,你也走不了啊!”

    “你打不过他?”

    “对啊!”

    “那他还跟我比个什么劲?”

    “这你就不懂了吧,老糊涂平生唯一的嗜好就是比武,要是没人跟他打,他就跟自己打。当然了,和你打他也会退到同你一个水平上动手,这你可以放心!”

    “我什么水平?”

    “你现在体内有师父我十年的内功,还有你以前学得几套拳法,够应付啦!”

    “你把我体内的内力拿走吧,我跟你绝交!”

    “那不行,没了内力你早死悄悄了,那天你凤姨那一下,你就得去见阎王。”

    “凤姨是什么人?”

    “这我不能告诉你!”

    “那隔壁这位呃?”

    “噢,这可以。他叫魔天,天字第一号武疯子,十年前败在师父手下,承诺二十年不踏足江湖!”

    “你比他厉害,你应该排第一啊,而且你也比他疯啊!”

    “他是真疯,师父是假疯,师父不会害你的,完了多教你几招,实在不行,我让小仙女来教你,她可是武学奇才!”

    “那你干嘛不收他当徒弟,却收我这么个废柴?”

    “小仙女是天上的,你是地下的,再说也像我!”

    “要不你到凤姨那儿替我说句好话?”

    “不行,你凤姨从来说一不二,说要惩罚你,谁去求也没用。你以后好好表现,说不定她一开心就饶你了!”

    “说这么多,还是没办法,还叫你师父?”

    “那也未必,你要是能打赢老糊涂,体就彻底自由了。”

    何朔听罢,用头狠狠在墙上撞了几下,“你也老糊涂了,你这把年纪了还不一定打过他,我,才十六,难道让我打到六十?”

    “那师父也没办法。不过老糊涂这个人很重信用,你不一定要完全打赢他,只要你在某个段位上打嬴他也行,你明早如果能打嬴他,你明早就可以离开!”

    “你走吧,我要睡觉!”

    “不学功夫了?”

    “不学,让他打死我算了,我不和他比!”

    “那你就惨了,老糊涂会用一万种办法折磨你,至到你同意为止。”

    “难道就没人管?”

    “这儿你凤姨最大,但你却得罪了她老人家。”

    “医生大夫不管?”

    “哈……”骆书大笑,“凡人能管得了江湖的事?”

    何朔无奈地低下了头。

    “师父跟你说,好功夫都是打出来的,现在武林中的前三名都在这儿,你小子算是有造化啦!”

    “我不疯,我也不学,爱咋咋地,你走吧!”

    “好吧,师父明天再来!”说完骆书爬过窗户又消失了。

    果然,第二天早上五点,魔天如约而至。魔天进入何朔石室时,何朔仍躺在石床上装睡不起。不过魔天并不在乎,先缓缓放下石门,然后走近何朔道:“你现在体内有你师父十年的内力,相当于我二十八岁时的功力,我不占你便宜,我们就从这一层比起。你在这儿待一年,咱们就往上加一年。九年内你如果打不赢我,我就杀了你!”

    何朔仍旧一动不动。

    魔天并未多言,一伸手,手指甚至没挨到何朔身体,何朔便觉浑身奇痒难耐,一边失声哈哈大笑,一边不停扭动身体,左右手忙不迭到处挠。然后,魔天再未和何朔纠缠,提气举起石门回自己房间去了。

    一日三餐虽有专人置于窗户内,但何朔周身痒得根本没法去取窗口中的食物。一天下来,他笑晕了七次,直到入夜,骆书钻进来帮他解开穴道,他才喘了口气。

    骆书望着何朔那被自个儿撕得无法避体的破衣烂衫和通体抓痕的皮肤,仅掉下了眼泪。“傻小子,师父叫你应付老糊涂几招,你不听,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儿,还怎么找媳妇啊!”

    “老家伙,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要不是你,我能有今天?”

    “朔,你这就错怪师父了,功夫是你要学的,又不是我逼你的。这样吧!师父大人不记小人过,先教你一套拳法,你好好练,明早跟老糊涂干一架出出气,怎么样?”

    何朔低头沉吟了半晌,摇晃着身子爬上窗户取下下午饭,边吃边说:“那你耍耍我看。”

    骆书顿时乐了,就地翻了两个跟头便行云流水地耍了一套灵动明快的拳法。“这叫《安乐拳》,师父自创的,九式三十六招,你越开心威力就越大!”骆书骄傲地说。

    何朔在学校体育课上学过武术的基本功,放假时又报名到华山派的武馆中学过华山剑和一些运气法门,到如今也算有点功夫。现在看了骆书打得这套拳,仿佛读了几句绝代诗词,看了几眼阳春烟景一样周身畅然。“好吧,我学!”

    骆书闻言更高兴了,上来抱住何朔道:“臭小子,总算识货。师父我好好教,徒弟你好好学,好好揍老糊涂一顿,怎么样?”

    何朔没有答话,低头自顾自吃起了剩下的东西。

    虽然何朔一点不情愿,但又不想次日再受折磨,只好没精打采学会了老头那套《安乐拳》。

    五点钟,魔天准时来到,这下何朔不敢怠慢,赶忙起身站在一边。石门落下,魔天便要进招,何朔忙摆手叫停,开口道:“昨天你讲了你的条件,今天我也要讲我的条件?”

    魔天并未开口,但也没继续进招。

    “你昨天说我能赢你就放我离开这儿,你能做主?”

    “当然!”

    “那好,万一我和你打成平手咋办?”

    “也算你赢!”

    “还有,我们比武的招数必须固定,就……就三十招吧?”

    “一百招,每天比一百招!”

    “那我要是伤了咋办?”

    “那也得打满一百招!”

    “行!”何朔说话间便掣拳冲了上去,想乘机打魔天个措手不及。可魔天毕竟久经战阵,侧身躲了过去。

    何朔终究是头一次比武,况且对手又是绝世高手,到第二招便四脚八叉躺在了地上。但他也知道打不完一百招,魔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得起身再战。打到十招时他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因为他感觉浑身的骨头都折了。

    “省下的九十招我给你记着!”魔天见何朔已不能动弹,甩下这句话又回自己房间去了。

    何朔不但浑身剧痛难当,还无法动弹,只能趴在原地忍受着连绵不绝的钻心之痛。

    好在下午骆书就来了,进到石室便赶忙为何朔接骨疗伤。伴随着“咯咯吧吧”的骨骼声,何朔几庹昏厥又痛醒,痛醒又昏厥,身体才回归了自己控制。

    “傻小子,要是没师父给你的内力护住点,今天师父我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我……我还……还疼!”何朔结巴道。

    “这样,师父教你一套运气导引之法,你试着自己运行一会儿真气,就没这么疼了。”骆书说毕,念起了口诀。

    何朔上幼儿园时,何元就开始教授他医学常识,如今穴位经脉的位置自然谙熟于心。听完骆书的口诀,何朔随即调动体内真气依据法门运行。这是他第一次有意识运行骆书贯入他体内的真气,虽有点生涩,但运行一周天,他便尝到了其中甜头,继而盘腿修练了起来。骆书十年的功力果然浑厚绵长,真气所经之处,血液顺畅,骨节复位,通体仿佛置于天上云间一般。

    待何朔再度睁开眼睛,天已大黑,他师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吃过饭,何朔寓气于拳,练习整套安乐拳,效果果然异于昨日。当然次日早晨的比武,他再次一败涂地,整个身体又无法动弹,甚至连调动真气也不能,还又欠下魔天八十多招。

    就这样比了两年,练了两年,也痛了两年。何朔功力也算大进,尽管每天仍一败涂地,但勉强每天能打五六十招了。其间,他家里人都来看过他,不过都是通过视频进行沟通的。他姐还劝他把精神病认下来,但却被他回绝了,因为他有他自己的打算。骆书仍不遗余力倾囊相授,何朔倒也争气,不间断每天疗伤练武,每天都有所进步。

    两年后的中秋之夜,月光照进了石室窗户,照在了何朔不仅修长,且健壮秀美的身上。他表面冷静异常,胸中却心潮澎湃,因为今晚他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到外面去证明自己的清白了。是的,经过一年多的刻苦磨练,他已学会了缩骨大法。

    何朔学着他师父的样从狭小的窗洞中爬到了月明中天的外面——他阔别了两年多的外面。山中松涛阵阵,虫叫鸟鸣,对他这个被囚禁了两年的人来说,犹如紫府仙境。但他难耐心中激动,飞身跃出铁丝网,掠过山顶,打算避过精神病院,通过职工公寓出山。就在他如飞鸟般俯冲滑翔至山腰时,他扭头向半山亭瞥了一眼。亭子翼然而立,而且里面玉人亭亭而立,并正望向他。何朔触到她的眠神,宛若秋水浴心,兰蕙沁脾,不觉落驻在了半山腰,她依旧在看着他。

    何朔一个纵跃至兰欣身边,兰欣毫无怯意,仍用那双温润的秋水望着何朔。

    “你叫兰欣对吧?”

    兰欣微微点头。

    “我叫何朔,我师父叫骆书,你认识他吗?”

    兰欣又点头。

    “我要走了,你能帮我给他道别吗?”

    兰欣又点头。

    “谢谢!”何朔躬身道。他刚要离去,但不知为什么,又回头对兰欣道:“你真是位仙女!”说毕飘然下山而去。

    何朔跃过精神病院前面那道山,绕过岗哨,走上大路,才敢坐到路旁喘口气。而就在他屁股刚挨到路旁的一块石头,一个巨大身形忽地从天而降,立在了他面前。

    何朔霍然起身,“你来干什么?”

    “你还没打嬴我,就不能离开这儿。”来人正是魔天。

    “你疯了吗?我只是个小角色,我根本不想学武!我有家有父母,我是个正常人,我要过普通人的生活,你为什么要缠着我?”何朔怒道。

    “这不关我事,还有七年,你要是还打不赢我,你永远都不用回家了!”

    何朔怒不可遏,飞身便朝魔天胸膛踢去,魔天岂有不接招之理。但十招不到,何朔便落下风,挼着像前面两年一样,又被打倒在地。

    魔天不愧为当世高手,携着受伤的何朔仍能飞跃自如。回到精神病院时,兰欣还站在那儿,并且就那么看着何朔,何朔只得无奈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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