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最香,毒花最美。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是很小的时候,从一首粤语老歌中听到的,记得下一句就是“叫人怎消受?”当时还很小,听到后只是觉得印象深刻,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加,越来越发现,自己对这句话的体会在加深。
处在一个无处不规矩的世界中,每个人从小到大,都遵守着各种各样的规则和潜规则,很累也很无奈。但是,我想,即使是一个最有原则性的人,也会在有的时刻,有李白的慨叹:“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社会桎梏的缠绕,让每个人都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也许现代社会的变迁和急剧震荡,更是让人容易产生这种感觉,这就是身为现代人的悲哀。
记得有本心理学专著上,记述了一个很有趣的研究,在人格上被社会道德和框架束缚最少的那些人,往往是社会发展创新的原动力,大量的在文化上起到推动作用的艺术家,以及大量在社会政治形态上起到推动作用的政治家均在此列。他们追求的是打破固有范式的质朴的思维方式。
正如毕加索说过的一句非常著名的话所描述的那样,他说过:“我14岁时就可以画得像伦勃朗,但我花了70年才学会画的像个孩子。”
以新思维著称的量子物理学家们也以这样的话回应经典物理学家:“上帝也掷鹘子,只是他可能会掷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对世界的原始的好奇,对现有定论本源的怀疑,以儿童看世界的眼光去看待我们所处的情境空间,恐怕是大多数成年人越来越丧失掉的能力。
不论如何,我们内心中的自我还是会渴望有一刻能跳脱出自己的责任和规范,顺从自己的欲望,放纵自我,品尝香醇美酒,哪怕它脾性最烈。采攫艳冶的花朵,哪怕它毒性伤人。世界万物都有自己适者生存的法则:烈酒伤身,为让人忽略劣势就必然香醇甘冽;毒花索命,为招人亲近必呈现绝美姿态。其实他们的致命之处是他们都抓住了人性的最大的弱点,在道德规范和社会秩序的压抑下,每个人都需要暂时喘口气,需要感觉自己的存在和生命。
我的教育是从来都要遵守社会规范,遵守人际间的潜规则。但是,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怀疑我是否真的作对了。我的一个女友已经年过40,在政府部门工作,有优秀的在外留学的女儿,有身居要职事业有成的先生。她本人工作出色,为人豪爽,是个非常优秀的女人,也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们也算无话不谈。前一段时间,她告诉我自己恋爱了,对方是一个27岁的男孩,一直承办她们的一些项目,深深地恋上了她。她跟我说过从没有尝试过这种恋爱的滋味,跟自己的先生也是从小认识,水到渠成的事情。她说她感到被燃烧,也感到深深的焦虑和痛苦,因为理智告诉她这段恋情注定毫无结果,而同时感情又狂烈地煎熬着她。我陪她喝酒,听她倾诉,而且作为朋友我要她理智,要她考虑家庭、丈夫和孩子,要她考虑年龄的差距,要她考虑是不是一时冲动,要她仔细考虑后再作决定,而且决定后就不要后悔。总之,我没有扮演咨询师的角色,而是从一个朋友的角度,一个成年人应该做的所有事情的角度----要她理智。
在痛苦的煎熬中,她做出了决定,她服从了,准确滴说是服从了游戏的规则。在她和男孩分手的当天晚上,男孩自杀了。她本人也因为受不了打击,旧病复发,只能出国疗养去了。
这件事后让我非常难过,我以为我做了我该做的,我理智地分析了一切,我理智地剖析了事实,理智地指出自认为“最好的应对方式”,虽然最后的决定不是由我促成的,但是,我真的全都做到了么?我有没有情感地分析这一切?虽然这样可能也是片面的,但是虽是烈酒毒花,只要当事人觉得快乐,那么付出的代价也许会让他们觉得大大的值得。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曾有一句名言:“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河流。”量子物理学家们也说过:一个粒子被轰击出来,在同一时刻,除非是与别的什么发生作用后(例如被我们观测),发生波包塌缩,其位置才会固定下来。理智也好,情感也好,我们任何参与和决定必然会与人发生关系,甚至会影响事情的结局。
也许,少考虑一些规则,多问问自己的内心,会更快乐一些。但谁又能保证事情的结局不像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里描述的那样:选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选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粒,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理智和情感的衡量依然对我来说非常困难,我像其他人那样感到很困惑。
烈酒最香,毒花最美---原创---ElaineZhang 烈酒最香,毒花最美---原创---Elaine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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