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蛙声一片,到了清晨蛙们在鸟鸣的摇篮曲里渐渐睡去,蝉开始嗡嗡响起替代蛙声成为新的背景音。在故乡,我是那个痴迷夏夜之音的乐迷,全程追随着自然演奏会,明白了这自然之音是如何的有序登场,如何的张弛有度,如何的协调配合。
如此和谐之音,不禁叫人感慨世间之音之美妙。
可怎么同样是自然之音,我会觉得内心深处的呢喃之语,竟是不合拍的曲调,扰得我烦忧不太安生。
回老家的第二天,快乐之余总觉得心里少了些什么,这是连爱情甜蜜也无法填补的却空。现特以文字来挖掘这股淡淡的忧伤,想看看诚实的记录下,是否能查看到某些错过的蛛丝马迹。
前天夜里回家很晚了,到家的时候外婆已经入睡了,老妈给我发来信息说,外婆把门钥匙放在窗台上的鞋里了。我拿了钥匙开门,家里静悄悄的,我看着桌上还有菜,锅还热着饭,红红地亮着灯;打开菜锅,看见里面有炒着的牛肉,菜板上有切好的姜和蒜。
一切准备就绪,只差最后一步,我热锅起油,炒香姜蒜后加了一部分牛肉,炒热就是一道菜了;又在冰箱里拿了两个土鸡蛋,煎着鸡蛋时,多多和我说我外婆在隔壁房间睡着呢。我还疑惑,外婆不是在小舅家睡么,怎么特意来大舅家了,我去看看了,看见一个瘦了一大圈的外婆弯着腰蜷缩着,心里有些心疼。
我们热了菜,吃了饭,外婆并没有听见,我想她一定是等得太晚,太累了吧。我还想着,一个老太太独居在家,这半夜三更家里进人了都不知道呀,好不安全。
昨天去看奶奶,奶奶并不在家,透过幽暗的光看见爷爷,他一个人坐在老位置,我移开门口挡鸡的大木板,进到房间。他在看电视,他没说话,只是望着我。我走进他身边,看到他面前的桌子上还铺着冬天的毯子,毯子上有个看不出原色枕头(他累了就把头趴在上面),房间里充斥着各种混合的味道。
我给他拿来多多买的的唐山板栗,拆开一袋给他吃,他一只手把它们抖到毯子上,板栗滚得四处都是,他抓了一颗往嘴里送。我靠近再收集好板栗放进袋子里时,摸着有些湿润的毯子,感觉很心疼、也有一种很不是滋味的感觉。
不一会儿,他咳嗽了,我知道他又呛到了,只从爷爷中风以来,半边瘫痪身体已经十年了,所以吃东西总是容易呛到。
我走出房间,和爷爷说去地里找找奶奶,爷爷指着后面的土地告诉我奶奶在那干活。我顺着狭窄的田间小道往地里走,好一会才看到奶奶,她满头银丝在绿油油的地里显得特别扎眼,佝偻着腰挥舞着菜刀在砍蚕豆杆,我在想:谁家都不这样仔细施肥了吧,她还认认真真地遵循古法制肥呢。
70多的老太太,老了以后身体更小了,我跑过去轻易就能抱起她来,在看着旁边两大橡胶桶的蚕豆,半个她身高这么高度的桶,我感慨她哪来的这么大力气挑回去。
回到家她一直叹气,问我怎么突然回来了呀,还带着朋友老看爷爷,自己也招待不好我们,总之我感觉我的爱给了她很大的负担。然后,她还来解释说:“爷爷身体不好,叫我们离着远点,不要老来探望了。你还好,你朋友看了可怎么行....”她解释半天,大意就是拒绝我天天去看她们。
我也很是无奈,可为了奶奶好受些,我还是答应着,尽量不去打扰她承受痛苦的节奏。她一个人照顾偏瘫十年的爷爷,确实太不容易了,我很是心疼,可什么忙也帮不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