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那年李允高三，才满十八。
全身都散发着青春劲的叛逆少女，开始学会乖巧。
那年沈川也十八，身高一直停留在一七零，成绩也一直留在第一名。
满腹才华的学霸，迎来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滑铁卢。
那个时候的世界，没人刷抖音，智能手机还没天天巴上眼睛；情书依旧泛滥，人们喜欢说出心事，大声跨天。
那时候的李允和沈川，还在尖尖的象牙塔里，爱情的禁果是诱惑也是希望。
从陌生人到恋人的这条路，是选择，也是动力。
至于谁先开口，得命运说了算。
时间像个孩子，顽皮地执着地向前奔跑，李允赶啊赶，终于在二模的时候冲到了年级前一百。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十八岁到来之后的第二份大礼。
至于第一份，有些不太好意思说。
哦，忘了讲，李允才过十八岁生日。
她生日那天，恰好赶上周末，就邀了几个好友去KTV庆祝。
喊班上老大的时候，李允看见她们班学霸正在和另一个学霸聊天，至于为什么？这个问题学霸以外的圈层还要想？
最后，九人小队扩了容，差点一个中包都挤不下。但沈川跟大家自我介绍的时候，可真的丝毫没有谦虚。
“你们好，我是沈川，山川几许的川，你们班学霸的学霸朋友，有需要的可以来找我补课。”
大家不厚道地笑了，纷纷表示机会难得，要多沾沾学霸们的气息。
那时候微信还不是主流的社交软件，企鹅Q是大家的快乐源泉。
李允牵头，率先要了沈川的QQ，把他拉到了他们几个的小群里。
看着群聊从9变成10，李允突然觉得很圆满。
“怎么了，群主，怕我打扰你们啊！”沈川突然在她耳边开口，震的她一忽悠，差点没把手机撂下。
她赶紧把手机揣回口袋，笑着回他，“对啊，我晚上把你偷偷踢出去，哈哈…”
几人都认识，沈川又自来熟，大家很快闹在一起，李允拿来的蛋糕最后都抹到了身上，五颜六色的他们在五颜六色的空间里，笑的清脆爽朗。
青春的尾巴悄然而至，李允遇见了十八岁的第一份大礼，一个突然闯进她心里的人。
4
至于后来的故事，就像所有青春偶像剧里都会发生的情节一样。
李允会在校园转角，体育课上，下自习路上，偶尔或是故意遇到出现在她希望见到的场景里的沈川。
情感的火花在两人双眼徘徊，终究都成为简单遇见过后的心跳加速和脸红发烫。
甜甜的云藏在棉花糖身后，蓝蓝的天背对着洁白的大云朵。
李允咬着刚买的棉花糖，糖衣沾了她满脸，夏天，可真热啊！
“你还热，我都给你打伞了！”沈川有些无力吐槽，大中午不吃冰淇淋，跑来吃棉花糖…
“好不容易遇到你，不得坑你一次”，李允咬了一大口大云朵，瞥了一眼阳光下的沈川。
“一个男的长这么白也不怕遭天谴”，李允小声吐槽。
“嘀咕啥呢？”沈川把伞塞到李允手里，丢下一句拿着就跑进了街边的便利店，出来的时候嘴上已经叼了一根绿豆味的棒冰。
“我也想吃。”李允巴巴望着沈川。
“就一根，你都有棉花糖了，还惦记我的棒冰。”沈川一手接过伞，一手举起已经在融化的冰棍。
透过伞缝，他能看见李允小小的发旋。
“那鱼和熊掌我可都吃过呢？快拿来给我咬一口。”
没等沈川反应过来，胳膊已经被李允拉扯了下来，嗝嘣一声，手上的冰棍已经没了一大截。
沈川又气又笑，“这么一大口，你属狗啊李允？”
可等来的不是那人的回唇反击，而是一张皱在一起的脸。
下一秒沈川就看到某个贪心的好吃鬼从嘴里吐出了一颗牙。
…
一路无话。
李允呆呆地捧着自己不小心被啃掉的蛀牙，沈川在一边一会儿笑一会儿正经。
就这样走到了学校门口，他们才终于打破一路的寂静，李允先开口，她隔着伞，抬头看阳光下少年的眼，“喂，沈川，你少优秀一点可以吗？”
沈川闻言，沉默了几秒，才缓缓点头。
只是谁都没注意到，他背在身后的手，全都被汗浸湿了。
他害怕李允开口跟他表白，因为他承担不起少年时代另一个人的喜欢，哪怕，他也喜欢着她。
校园的小道很短，他喜欢的那个姑娘撑着一把黄色的小阳伞，傻傻地揣着一颗牙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生怕他丢了。
5
高三的日子过的像打仗，每天都是成堆的作业和习题。
某天沈川突然从书堆里抬头向后看，黑板报上倒计时记录已经变成了33天。
而前段时间经常能遇见的李允，已经一个星期都没有出现了。
有时候沈川会问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开始想每天都见到她？想一直跟在她身后，想一直都跟她在一起？
但答案是没有答案。
沈川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房间某天突然打开，里面藏着一个熟悉的脸，她笑，他也跟着笑；她忧伤，他也跟着难过。
那天，李允对他说，“沈川，你可不可以少优秀一点。”
他想的是，不优秀怎么保护单纯的你呢？但她看着她恳切的样子，就只是点了点头。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三模考试结束。排行榜上的第一，沈川的名字连个位子都没挪。
在红色的光荣榜里找了半天，沈川才在第二百三十名的位置看到了李允。
显然她这次是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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