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她从写字楼的大门口出来,一阵冷风猛地灌进脖子里,她把衣服再往身上裹了裹,低头走进阴沉沉的天气里。
路边在建的高楼封了顶,绿色围网从顶上开始往下拆,露出灰突突的楼胚来,在阴暗的天色下,那初具雏形的窗户像一只只幽暗的眼睛,窥探着脚下的一切世情。
你想逃吗?
不知何处,一个声音飘过来问道。
她一愣。不知道。
你想逃吗?
那个声音又问道。
想。她说。似有一物蠢蠢欲动。
想去哪里?
她又一愣。不知道。
想去哪里?
那个声音追问。
明天。
她的眼前是阴暗的天。闭上眼,忽见周身杂草丛生,天地间空无一人。
她在天地间。
如何去?
那个声音还在问。
荒草瑟瑟抖动,没有风,草尖全部倾向一边。她看见了,草尖尽头处,一个声音在飘飘摇摇,向她桀桀地笑。
一步不停,走过去。
她说着,迈出一步。
脚跟落地,如踏万年寒冰,寒气自足跟蜿蜒而上,游走四肢,直冲百会。她浑身战栗。
无人陪伴,怕不怕?
那个声音又问。
怕。她轻声答,打着寒战,又迈出一步。
脚跟落地,如入火焰山中,烈焰灼身,自下而上,只感皮焦肉枯,五内皆焚。
无人喝彩,怕不怕?
那个声音又问。
怕。她哑声答,眉头紧皱,又迈出一步。
脚跟落地,如跌落刀山,万刃穿身,血崩骨裂。灵魂都将散碎。
无人理解,怕不怕?
怕。她无声地答。闭眼望去,竟有一飘渺小径,隐现于荒草之中。
来路在比。
那个声音沿路飘来,身后现出堆堆白骨。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穿过这路白骨,我在明天等你。
声音消失了。
白骨在前,一路延到天边。
她睁开眼,天低地浅。
一路拥堵,红色尾灯连成一片。她在冷风中敞开衣襟。何时是明天。
心中有路,不成白骨,便达明天。
不想喝别人的鸡汤,所以自己给自己炖了一锅鸡汤。喝下去,暖暖身子,暖暖心。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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