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的标准是美学,有什么样的美学就有什么标准。好的美学,好的标准。坏的美学,坏的标准。意象流也得符合美学,它本就是美学理论。看通俗小说的也有美学,看地摊文学的也有美学。没有美学的人,他的美学就是感觉,感觉好就是好。牛羊的美学是什么?最好吃的草。
怎么知道一个读者或者一个作者的美学是什么样的呢?这得从表现力说起,从语言说起。今天看了简书一篇文章,说汪曾祺多好多好,还节选了汪曾祺一段:
太阳出来时,把许先生切好的“饮片”、“跌”好的丸药,— —都放在匾筛里,用头顶着,爬上梯子,到屋顶的晒台上放好;傍晚时再收下来。这是他一天最快乐的时候。他可以登高四望。看得见许多店铺和人家的房顶,都是黑黑的。看得见远外的绿树,绿树后面缓缓移动的帆。看得见鸽子,看得见飘动摇摆的风筝。到了七月,傍晚,还可以看巧云。七月的云多变幻,当地叫做“巧云”。那是真好看呀:灰的、白的、黄的、桔红的,镶着金边,一会一个样,像狮子的,像老虎的,像马、像狗的。此时的陈相公,真是古人所说的“心旷神怡”。
不差,但绝不是一流,文章就怕比较,一比较就看出成色。我们来看看胡兰成的作品:
人世因是这样的安定的,故特别觉得秋天的斜阳流水与畈上蝉声有一种远意,那蝉声就像道路漫漫,行人只管駸駸去不已,但不是出门人的伤情,而是闺中人的愁念,想着他此刻在路上,长亭短亭,渐去渐远渐无信,可是被里余温,他动身时吃过的茶碗,及自己早晨起来给他送行,忙忙梳头打开的镜奁,都这样在着。她要把家里弄得好好的,连她自己的人,等他回来。秋天的漫漫远意里,溪涧地塘的白苹红蓼便也於人有这样一种贞亲。
不比较,就是拍脑袋,凭感觉审美。现在似乎有一股将汪曾祺封神的浪潮,真遗憾,审美误导。之所以汪曾祺复活,一个原因和书商有关,还有一个就是所谓“烟火气”。这种就是在日常里摸摸索索,趣味不是很高。我要说是俗趣味或许过分,但不太高。日常生活可以写,可是体验更重要。大白话是好的,但同样是自然的,体验的表面化,和平和冲淡是两码事。文章不可过度修饰,但同样不可轻描淡写。
牛羊的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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