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姨火化,现在住在松陵镇上一个不新不旧的大小区里,方式是参照表姐夫妈妈的方式。
遗体在当天送到火葬场,家里汽车库设了灵堂,一个桌子摆一个照片,九十四岁大姨的照片是选的六十多比较年轻好看的一张,倒不是故意的,是一张七十几岁拍来派用场的五个子女找来找去找不到了,二十年来几乎一直有人照顾,也没有特意拍照片。
灵堂里就一个音乐盒轻轻放着经文,亲戚朋友通知第二天来都磕个头,腰里束根白布,子女有部分穿着白衣服,几个一直要走动的与我们一样,由于高寿,大家都在刚开始流了眼泪,其他时间都在吹牛,表情没有控制的。男人喝茶,女人折锡箔。
中午附近饭店吃饭,没有事的继续晚上吃饭,有事的回家。
一开始问姐姐他们,说第二天不用亲戚送葬了,一群侄子外甥有点奇怪,后来再次问哥哥弟弟,几个哥哥弟弟竟然意见不太一致。宗旨是:简单点么好了,活着待好点最重要。就是厚养薄葬。
后来又说让我们自己开车过来,明天继续车库拜别一下,自己开车去火葬场送葬。我和几个亲戚一脸懵,“那岂不是要跟上队伍的?先后阿有讲究?”“要一个车队了?”“到哪?需要集中吗?”“几点钟?”
弄了半天说等通知吧!我发现大姨的子女确实都比较开明,活着开开心心,非常孝顺,死了也没有啥讲究。
晚上八点多,一个要搭我便车的娘舅家儿媳妇打我电话,说早晨六点到车库拜别。可能我们乘一辆十多人的依维柯。等现场安排。
一早五点汽车,五点三刻到时,几乎所有亲戚都到了,早餐是豆浆加大饼油条,许多人边吃边聊天,三五成群嘻嘻哈哈聊天。感慨老太太比较爱惜小辈,天气预报大雨,大家赶来路上一点雨也没有。
最后还是小姨家女婿提醒,“时间差不多了,还有不少事体了,阿可以早点开始吧!”然后男人丢了烟,女人把最后几口大饼油条吃的吃丢的丢,一起说,“开始吧开始吧。”
指挥人许多,说排队,大哥哥第一个,其他儿子孙子跟上,姐夫也喊老姐排队,老姐说,他们应该最后一个收对。又有人喊,要弄把香的,我以为象我妈妈那时一样转圈自己拿香,赶忙端个小凳子到车库门口,后来发现不转圈,直接在灵台前由二哥哥发每人一直香,拿香磕头拜好插香炉,就结束了。
接下来又是许多人在指挥,拿啥东西,谁拿照片,谁放炮仗,舅舅家大儿子和另一个不认识的男的被分配留守,一个要负责放炮仗,一个是摔罐和扫地,回来准备点柴把和泡糖水。
大家还没完全准备好时,炮仗响了,三表哥和几个孙子辈的开了三辆车,我们坐了十四人的依维柯。二表哥捧了照片在第一排。
到梅堰时,七点多一点点,二表哥又把照片给大表哥去办手续,雨开始下。大家到围廊里又一群群聊天。等了好久,他们说这儿是七点半上班的。
终于通知来了,说蓬莱厅,表弟拿了一个红木色骨灰盒过来,说两千六,政府补贴五百,九十岁以上的告别厅也免费的。
大姨的棺木推出来了,看着她瘦削的脸庞大家都泪满眼眶,默哀三分钟三鞠躬,绕三圈后,所有亲人与子女的缘分就完全尽了。
花圈在把名字撕后焚化。然后就等骨灰出来。雨越下越大,瓢泼大雨了。我们与大哥开玩笑,喊大姨撑住,过会雨停!
真的神奇,等大姨的出来时,雨真的停了。到墓地时雨很大,许多人鞋子衣服湿了,打起了雷。两个墓地工人说,下葬打雷小辈要发财的,他们多少年只遇到两次。
后来到一个焚化炉前开始烧各类纸质祭品,雨开始小了,一群人撑着伞围着一个铁框开始点火,七手八脚,终于点着了。把腰里的白布带在火上甩几下放在附近空的炉里,仪式结束。
全体人员上车,回车库,二哥哥又捧上照片在前头。舅舅儿子放鞭炮接,车上也放鞭炮。(后来说弄错了,应该车上先放,家里晚放),所有人在门口用元宝点着的三角柴把边绕一圈,没有丢掉白布带的也甩一甩,到车库里,喝糖水,吃糖和糕点。期间二表哥批评舅舅儿子说太节约,糖水没味道,有人解释说,糖在杯子底,没有化开。
吃饭吃饭!又到小饭馆吃饭,临走我发到两个有红色寿字的碗,里面有糕和糖。说同里镇上规矩,高寿走的人家都要发的。
吃饭时一共三桌,(据说九百元一桌),这一顿没有豆腐,有蹄膀。一群人嘻嘻哈哈,讲不完的话,吃不完的牛,几个哥哥都倒上酒,敬酒吃菜,让人有点恍惚,这就是一次聚餐。
结束时,舅舅儿媳妇,我的小嫂子说,不能与主家道别的,直接回家就可以。
九十多岁走了,就是喜事了,看着豁达开朗的大姨后辈们,真的感慨,就应该这样,活着好好对待,死后不用讲究,差不多的仪式流程,大家开开心心送走。厚养薄葬就是这番模样吧!
祝大姨一路走好!祝天堂的亲人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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