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的故事（一）

      今天看到了一条微博，说：“你最长时间的一段暗恋，有过怎么的故事？”之后，我立刻想到了她，以及暗恋她之前和以后我与她的故事。

      在我六七岁时我就认识了她，至于我与她是怎么认识的我也不清楚，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那时我们在同一个村生活，她家距离我家最多六百米，我们上了村里唯一的小学，而且后来我们还成了同班同学，还有与她姐，从此我经常和她们步行上下学，也许就是在那时我们相识了，心照不宣地、毫不表现地，我们并没有通过什么对话或是其他什么方式相识。我有关在那个时间段她的记忆随时间的流逝更加残缺。那时的她鼻孔外、嘴巴上面总流着两条鼻涕，稍稍用力一吸，便钻进了鼻子，但过不了一会儿，咋一看两条虫又爬了出来。我绝对不会想到七八年后我会暗恋上她，而且那时的我对她姐姐的好感比她多得多。她姐姐那时是个七岁左右的小女孩儿，与我年龄相当，天生长得一副文静、甜美的脸庞，白皙的颜色。她还有一头略微泛黄的长发，嘴角微扬，多么可爱美丽。不像她。

      那时我每天总有五毛到一块的零花钱，每次买了零食总是会给在场的每个人分，我在去往学校路上的小店买过、在学校老师开的小店买过，经常她也在。我依稀记得这样一幕：可能是在连接学校与家包包坑坑的土路上，而且旁边有一个小店，那里面常年住着一个身材矮小的胖子和比他身高高许多的黄瘦的女人，除了他那儿有时常几个人聊天外，周围除了时不时鸡鸣犬吠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那么宁静。在太阳高照的时候，路上的土化成了灰，随风飘扬。可能是在新建成不久的学校教室外，而且三五个同学正围着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手中的零食，还不停地舔着嘴，那种状态只有落后农村的小朋友才有。我从一包零食挤出了一条零食的一小截，伸到了她姐姐面前，接着她姐姐就两根手指夹住，然后慢慢拖了出来，提到嘴前，同时头微微仰起，最后将它的一大截放进嘴里，等她把拿着零食的手移开时，我发现它只剩半截了。整个过程简单、原始。至于我给她分享的情景，毫无印象了。

      那年农忙插秧的一天，我在外婆家，碰巧她的家人也在外婆家左边山陂下的水田里栽秧，而且她们姐妹俩也在，也许是因为家长叫她俩来搭把手，干些抱送稻苗之类的轻活儿。我一个人没事儿，也跑了下去。大人们面朝黄土背朝地干活，小孩儿当然要闲得多。几个农村小孩儿在一起，不玩出个不大不小的事儿才怪呢！没过一会儿，我们就玩起了接地气儿的和汤圆——把田里的稀泥和成圆团。而且我们还制定了规则，应该是我们后来才制定的，最初只是单纯的和个不停。规矩：同时和相同数量的汤圆，谁用时最短谁就赢，这使游戏变得紧张，玩兴也大增。此田处在山陂上的一块狭长形状不规则平坦的地上，四周长满了树木。只因下陂的树低，此田才更光亮，当时才能耕作，而如今此田早已荒废。

      我们使用着小手不停的抓泥、和泥，白嫩的小手早已不见肉色，显得那么不顾一切，只沉浸在这三人世界。当我将最后一个汤圆麻溜的放在田坎上时，我高呼：“我赢啦！”我开始得意洋洋、手舞足蹈起来了，在这寂静的山野田地里，我化身成了一只欢快的小鸟。看着她们的样子，好想在叹息：“哎！输了……”然而，在欢乐中，我莫名其妙地、毫无征兆地动了邪念。在它的驱使下，我疯狂地连抓带捏，将她的汤圆在几秒钟内毁得一干二净。她见此情况，顿时从眼里挤出了眼泪，当她在睁开时我就被吓到了，只见她泪汪汪的两眼泛着血红色，还边哭边看着我。她只发出了很小的但又很强烈的哭声，在这寂静的山野回荡。显然她压抑着。很快家长发现了，她爷爷便问她：

      “燕娃子，哭啥子？”浓浓的四川话中，夹杂着多重滋味。在知道我把她弄哭后，他开始板着脸、厉声厉气的责备我。

      “松娃子……你怎么把人家搞哭啦……”此时的我已从是一只欢快的小鸟变成了一只落汤鸡。我沉默着，慢慢走开，很快爬过了山陂小路，到了外婆家旁边的。也许被责骂得太惨，我开始还嘴：“你上来嘛！我外公就毛（四川话，厉害的意思）得很哟！”说得抑扬顿挫，比较干脆，但我内心还是有愧疚的，说这句话主要是为了减少自己的恐惧和发泄一下自己的不平。

      一年后，暑假的某一天，地震发生了。幸好我们那里只受了轻微影响，就是掉了几片黑瓦。一星期后，爸爸回来了，他走时也带上了我。从此我和她分离了整整三年。期间有想过她们吗？说实话，没有。可能是外面的世界对我这个农村小朋友产生了巨大的吸引。

      记得半年前外公还在说这件事，他还专门搞笑地模仿了我说的那句话。“你记不记得你那时真fan（四川话，淘气捣蛋的意思），人家和几个汤圆你给别个毁了……他吼你，你还站在屋旁边朝下头吼……”他边说边笑，我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当他搞笑地将我当时说的那句话说着表演出来时，我莫名其妙地笑了，之后他也一笑而过。

    我关于那时七八岁的我和她的记忆就这么多了。约九后的今天我想就那件事对她说：“对不起!这迟到的道歉希望你能接受。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