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忏悔

作者: 丘墨豸 | 来源:发表于2020-10-02 05:10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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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丘豸

从前有座山,位于长白山南段哈达岭余脉的最南端。这里山高沟深,林密草茂,时有野兽出没。

早在清代前期,曾是满清皇家的御用围场,方圆有五百余里,不得百姓进入采药、狩猎和开荒。今天西丰县的原名逃鹿城,据说就是康熙狩猎时,随性而起的一个名字。

一直到清代后期,满清王朝日渐衰落,那些纨绔子弟们每天欢天酒地,再无围猎之雅兴了,就下令把这块围场开了禁。于是,外围的百姓,为了生存,有的开荒,有的狩猎,有的采集山珍草药,而踏进了这块神奇的土地。

说是这一年,从山东逃难过来祖孙二人,走进了这深山老林。当他们来到山林深处,被一条绵延的山岭拦住了去路。

他们也走得乏累了,就坐下来,拿出随身带的干粮充饥。

此处山林幽深,清流激湍,林间百鸟鸣唱,无不令人感到新奇。其中有一种鸟的鸣叫,高昂欢快,清新悦耳,引起了爷爷的注意。

早些年,他曾经采过山参,知道这种鸟叫棒槌鸟,知道有这种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棒槌(人参的土名)。于是就打定主意,在这里停留下来。

祖孙俩在山脚下盖了个小窝棚,四周又围上栅栏,以防野兽的袭击。爷爷每天带着孙子小栓子进山采集草药,也打些野鸡野兔,采些野果来维持生存。

有时候,小栓子累了,就放在家里,爷爷叮嘱栓子不要出门,好好守家。

有一天,爷爷吃完早饭,带上些吃的,还有狩猎和采集工具就进山了。小栓子一人在家里呆着无聊,就忍不住自己跑出了门。

他巡着水流声,来到了一条小河边,挽胳膊撸袖子,正要准备捉鱼。忽然,他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小男孩,正在水中欢快地嬉戏玩耍呢!

只见那小男孩,带着一个红布兜兜,头上扎着一个小揪揪,揪揪上还有一串小红珠子。胖乎乎的小脸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着透着精灵之气,齿白唇红的,模样特别招人喜爱。

这时,那个小男孩也看见了拴子,就招呼他过去。栓子也是多日孤独,现在有个小孩子能跟他玩,自然是喜不自禁,两个人便在一起玩耍了起来。

两个小孩子这一玩就是大半天,栓子也是好久没这样开心了,早把爷爷的叮嘱忘在了脑后。

下午,爷爷已经从山里回来,不见了栓子,他可是吓坏了,顾不上饥饿,就出来寻找。老远就被两个孩子的嬉闹声吸引了,他便急急地朝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栓子正和一个小男孩在水中玩耍,不禁有些奇怪:这深山老林里,哪来的孩子呢?

他突然想起了当年采参老人讲过人参可以变化人形的故事。一想到这,它不禁心里怦怦直跳,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但是他没有立刻上去,而是隐藏在树丛中,一直等待那个小男孩玩够了,和栓子告别离去。

祖孙二人回到小窝棚,爷爷就问栓子,刚才跟谁玩,是谁家的孩子。栓子说:“我们光顾着玩了,也没有问过这事啊!”

爷爷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对栓子说:“咱们快有钱了,老家的乡亲们有救啦!”接着就把自己的判断跟栓子一五一十地说了。栓子一听,不高兴了,他已经喜欢上了那个小男孩,一边说着不要,一边就哭了起来。

栓子这一哭,爷爷的心情也不痛快,但还是说:“栓子,其实我也是舍不得,可是咱们得救命啊,老家的亲人们都等着咱们拿钱回去治病哪!”

栓子也是懂事的孩子,爷爷这么一说,就点头同意了。爷爷便拿出一球红丝线来,告诉了小栓子第二天如何如何做。

第二天,小栓子又来到河边玩耍,果然又看到了那个小男孩。和小男孩玩耍完,临分手时,小栓子按着爷爷的吩咐,偷偷地把红丝线别在小男孩的后衣襟上。

转过天一大早,祖孙二人吃完了饭,拿上挖人参的工具,顺着那条红丝线,巡踪而去。果然在一个很高的山腰处,看到了那棵拴有红丝线的九品叶大人参!那棵人参比一般的要高出许多,很是茁壮,爷爷也是第一次见到,心里紧张,手都有些颤抖了。

就在他要上前动手挖时,突然看到在人参旁边,竟然盘踞着一条巨大的蟒蛇!那蟒蛇正吐着血红的舌信子,虎视眈眈地望着祖孙二人!

爷爷吓得一个激灵,后退了几步。爷爷知道这是一只保护人参宝贝的神物,就拉着孙子跪了下来,冲着蟒蛇祈祷起来。

那条蟒蛇似乎听懂了爷爷的诉说,扭过头爬走了。祖孙二人这才开始小心翼翼地挖了起来。

一颗巨大的山参终于被挖出来了,爷爷用苔藓包好,回到小窝棚。收拾好行李,第二天,祖孙二人就回了山东老家。

一颗人参救活了一个村子人的命。爷爷认为有人参的地方一定是块宝地,便带领乡亲们再次来到这块神奇的土地。在这里定居下来,忙时开荒种地,闲时进山狩猎挖宝。他们把那座出过人参的山,叫做棒槌顶子。

可是,打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挖到一支山参。

爷爷临死的时候,对乡亲们说:“我当年挖到的那个宝贝,一定是这里唯一的镇山之宝,是这个宝贝救了我们的命。我死之后,就把我埋在棒槌顶子上,我要守护着这座宝山,时时向这座山谢恩和忏悔。我希望你们以后就不要再进山采药狩猎了,好好种地,爱护这里的山山水水,一样可以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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