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人生之上帝的法则

作者: 由贵 | 来源:发表于2018-03-10 21:50 被阅读257次

    我是一个罪人,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因为我杀害了一位女孩,一位走出大学刚要踏上社会、有着锦绣前程的女孩。这样一位优秀的人却被我这个混账东西用极为残忍的手段杀害了,把她美丽丰满的躯体变得支离破碎!说到这里,相信不少人以为我用刀杀害再肢解了,但如果事情仅仅如此,我早立即束手就擒,泰然自若地走上绞刑架,等待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绞死,而现在我却要忍受这该死的罪恶感折磨,拖着折了三根肋骨、一块膑骨的身体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忏悔自己的罪行。

    “把我女儿还给我,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杀人犯!”

    “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快点去死!早死早超生!”

    那个女孩的母亲这半年来每天都到我的病房门口哭诉与痛骂,还有义愤填膺的哥哥几次想冲进来把我掐死,当然坚强的父亲也一直在寻求法律手段想将我绳之于法。我对他们所做的一切从不反驳、不反抗,甚至希望他们干脆某天夜里冲进来把我碎尸万段那才痛快。因为不可否认,我就是那个跳楼自杀压死他们女儿的凶手。

    “请你们不要到医院大声喧哗,我哥并不是故意害死你的女儿,他对这事很抱歉、很内疚,我们也根据法庭的宣判也做了应有的赔偿。这次事件中,他也受了重伤,才苏醒没多久,希望你们可以原谅他,不要再这么做。”说话的是我亲爱的妹妹,我知道她费尽心思为我辩解,但这是徒劳的,因为就算赔偿、就算抱歉、就算内疚,时间不可能倒流,女孩也不会复活,而且我现在仍一心想死,甚至更坚定信心去死,为惩罚自己的罪行不得不死!

    父母在我五岁时离了婚,起初我由父亲扶养。他是一个严厉可怕的人,不管事情我做得对与不对,只要他不顺心总会用皮鞭将我狠狠地抽一顿,六岁那年,他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在悲伤之余,更多是庆幸自己免受再度暴打病态式的愉悦。后来,我与改嫁的母亲同住,有了一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她成为我童年唯一的伙伴,我们感情很要好,与其说我们是兄妹,不如说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在那三年幸福的时光,恋爱的种子在幼稚的心萌芽与滋长,在我的脑海中不时浮现我们成长并结婚的甜蜜景象。

    大概是这种被传统道德观禁止的恋爱被父母发现,加上继父对继子一种生来的厌恶,九岁那年我被继父以锻炼意志为由,送入离妹妹很远的城市居住,此后从读书到工作我一直在外地,同时与妹妹的联系方式也一直受到父母限制,别说上网或电话,就连通信都要以笔友的身份,还要从不同地方转寄。多年来,我对妹妹的爱意并未衰减,我相信我们是一对受到父母阻挠的苦命情侣,在经过重重困难与考验后,最终将走到一起。但我这种想法是错的,就像大多数的远距离恋爱总会以分手告终,我这段天真的不伦之恋同样如此,妹妹自读中学后对我的感情日趋冷淡,几年下来,我不知道她心中对我存在着一份什么样的感情,但我肯定那不是爱,而我在寂寞之余也结识了一位对我有好感的同事作为女友。一段多年来的地下恋情就此完结,但事情并没由此终结,而只是开端,悲痛与绝望一直在等待着我!

         某年春天的一个晚上,我欢喜地接到妹妹的电话,而她却带一个沉痛的打击,她快要结婚了,似乎对方还是一位无论外表或内在都极为优越的男性,我压抑着满腔的悲伤、怨恨、自卑,违背良心地在电话里说着一些令自己作呕的祝福语言。那晚我彻夜未眠,坐在天台吹着晚风,眺望着远方的灯火,我总以为对妹妹的感情只不过是一种童年不切实际的幻想,但如今却能清楚地感触到内心那滴血的伤痕。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病态的人,在那一刻我多么想纵身坠楼,让爱情与憎恨随着鲜血与脑浆洒满一地。

    “你这个变态,恶心的禽兽,真是令我恶心到极点!原来你对你妹妹是这种感情,而且还从小就这样!你干脆模仿韩剧的男主角去自杀好了!别用那种惊讶的眼神看着我,你在扮什么无辜?这不是你的日记吗?你不是一直在幻想与你妹妹远走高飞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一脸雀斑的女同事!渴望激情的老女人!哦,真不错的形容,还有,还有,强迫型抑郁症疑似病患,好,你这个恋妹情结的神经病天才,分析得还真好啊!

    现在,我就把你这本该死的日记公诸于世,让世人看看你丑陋的嘴脸,也帮你发扬一下这篇伟大著作的精神,相信等到明天,你就出名了,以后等着戴面具上班、吃饭、上厕所,真是开创一个疯子的先例!”

    我不用再解释了,相信谁都知道这是女友对我的咒骂,她不仅像机关枪狂扫一阵子弹,骂得我体无完肤,还想用更过激的方式羞辱我、打击我,直到我颜面扫地也未必能缓解心中怨恨。我知道这本日记对她的确是一种伤害,但交往两年来,我并没有对她做出过分的言行,而且还不断满足她的物质需求,如今这种结局并不仅仅是我的错,也并不是我一手造就,但她的行为确实像个疯子,如果我任由她胡作非为,那么我不是又一个疯子,就是一个禽兽。

    “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并没有恶意,只是……”

    “只是什么?你这个神经、疯子、混账东西、恶心的变态!”她一边歇斯底里地向我吐子弹,一边拿着日记想离开房间,我挡住她的去路,希望她可以镇定下来听我的解释,但她开始用瘦骨嶙峋的手锤打我的脸与抓扯我的头发,而我不仅要忍受着痛疼与辱骂,还要低声下气地好言相劝,这样做无非为了夺回那本日记。

    “你这个混账,去死吧!”争吵中,我乘她不注意夺过那本日记,也许强迫型抑郁症终于发作,她忽然至我死地般掐住我的脖子,可怕的窒息感强袭我的血肉之躯。我立即像哮喘病者地一呼一吸,双手本能地挣扎起来,日记也不知道扔到哪里,眼前的景象扭曲而模糊,耳朵英英嗡嗡地响个不停,像蜜蜂钻到在脑子里乱窜,恍惚间只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胡乱的晃动,接着双腿一阵腾空,像灵魂出鞘般飞翔起来,紧接着“轰”一声巨响,整个世界化为黑暗与安静,还有我剩下的残喘。

    “她死了!”这是我三天后从医院的病房苏醒时,医生告诉我关于女友的死讯。

    “不,不可能,怎么会?”我后悔与痛苦的叫起来,但我仍然不否定自己邪恶的内心有种欣慰与轻松。

    “你与死者双双坠楼,她……”

    “慢着,慢着,我住在四楼,不至于死亡,难道她是头着地?”

    “别激动,请听我说完。坠楼后,由于二楼平台的缓冲,你跌落到一楼花园的草地,两腿膝盖关节损伤;而死者在二楼平台缓冲后,滚落到花园的边角铁篱笆,被篱笆上的金属尖端刺中颈上主动脉,失血过多死亡。”

    “这……”,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喉咙,问道,“她死得痛苦吗?”

    “我们到那里时,她已经死亡,当时尸体挂在铁篱笆上,虽然没看到发生的过程,但可以想象当时她受伤后,一边脖子涌血一边双脚悬空,那金属尖又插得太深,越挣扎越淌血,后来尸体要……”

    “够了,医生,请不要再说了!”我不知道这是恐惧,还是伤痛,又或者是罪恶感,一种无形的力量压抑着我的胸口,使到下来几天我吃不下,睡不香,耳蜗里总久久回荡着女友的嘶叫,而闭上眼又会见到她吊S在篱笆上的惨状。

    一周后,我伤情稳定出院,立即打了电话给女友的家人,她母亲早已泣不成声,而我也是哽咽半天说不出话。葬礼那天,我抱着她父母哭成泪人,拿出一半积蓄作为薄奠,她父母也深受感动。说回来,我解释这次意外是由于我们在窗口钉钉子不慎跌落酿成的,她父母长年在乡村居住,为人老实忠厚,所以深信不疑,只是认为女儿没那个福份。而她在B市工作的妹妹——又是一个强迫型抑郁症患者,不仅质疑这次意外,甚至认定她姐姐的死与我直接有关,葬礼后就开始对我的进行百般精神折磨。“杀人犯!人面兽!负心人!”自女友的葬礼后,我每天都能接到这样的信件、电话、邮件、短信,甚至大门有时还被人用红漆涂着“变态狂”,对于这些指责与谩骂,我没有逃避,也没有反驳,而是欣然接受了。原因很简单,其一我心中仍有着强烈内疚感,我想赎罪;其二我越来越憎恨自己的存在,所以在放纵这种行为;其三,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我随时准备自杀。

    农历七月初七晚,相隔上次坠楼的二个月后,我从住所的八楼天台纵身跃下自杀了。我宁愿将这次自杀的起因归咎于前女友妹妹歇斯底里的折磨,也不愿意承认是对妹妹的爱情受到又一次打击。自杀的当天中午,我打了一通电话回家,也许是发生太多事,脆弱的心灵想得到一些慰藉。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铃音,我的心忐忑不安,只是闭上眼睛祈求上帝让妹妹接电话,只要听到她用甜美的声音,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我都可以淡忘,可以振作,但电话却传来的却是母亲冰冷冷的声音。

    “谁?请问找谁?请说话,不然我挂电话了。”

    “是,是我,妈。”我沉默了一阵,终于出声。

    “你,阿由?”

    “是,妈,你近来还好……”

    “你打电话来干吗?”我还没说完,母亲带着匆促与责备的语气质问道。

    “我想……”

    “你别再来烦你妹妹,她结婚了,现在到法国渡蜜月,生活得很幸福美满!你怎么这么不成熟,都已经这个年纪了,请理智一点,别整天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当初,我们把你送去外地,就是想你能接受锻炼,好好学习,别整天胡思乱想,你现在还这样,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不要再来打扰你妹妹的生活,听清楚吗?你应该懂得扮演好一个兄长的角色,为她的婚姻与人生祝福,而不是再……”

    “砰——”难道这就是一个做母亲的为亲生儿子讲的话吗?无情!残忍!简直是冷血!那一刻我把电话砸得粉碎,踉踉跄跄地走到房间那个没有阳光的角落,背靠着墙,曲起双腿,手环抱着膝盖,呆滞地望着苍白僵硬的天花板。多年来,每当我一人在外生活想家的时候总是这么做,而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忽然间,我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哧哧地笑起来,在笑声中热泪涌出眼眶润湿了微热的脸颊,淤积心中长久的苦闷与惆怅使我不由自主的苦笑与哭泣,我在嘲笑自己,也在怜惜自己,我在嘲笑人生,也在怜惜人生。也许,人生只是一场玩笑,不过如此罢了!

    之后就像你们看到的,这次自杀并没有夺去我的生命,只是让我重伤昏迷半年多,还有间接杀害了那个女孩。悲叹自己凄惨境遇的同时,还要背负杀害他人的罪名,既然上帝给我生存的机会,又为何要如何折磨我呢?我不断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但上帝并没有给我答案,或者给了,但又不确切。

    “哥,你还好吗?别想太多了,能活下来不容易,你就好好养好身体。”也许在这个世界还是有着美好的东西,所以上帝给了我生存的理由。我自杀后,警方通知了家人,她得知我的消息后,立即从国外赶回来。在这昏迷的半年里,她每天都到医院看望我,经常为我床边的花瓶换上新鲜的百合,虽然我失去意识,沉溺在漫漫的长梦中,但恍惚间,仍然能闻到那淡淡的花香,感受到一份暖暖的情意。可是,上帝仍然喜欢折磨我,这美好的东西总不属于我,每当看着妹妹清秀的脸庞、婀娜的身姿、迷人的微笑,我总是心如刀绞,别过脸黯然神伤,那只纤细的手就放在我的枕边,而我却从没资格去紧紧握住,而今连触摸的资格都没有。我是多么悲哀而多余的人,现在更是一个麻烦与累赘。

    “上帝啊!你怎么这番折磨我啊?不如让我死去,一了白了!”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躺在病床上,情绪一时波动,把头埋在被子里,喃喃自语,暗暗啜泣。

    “年轻人,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活着就有希望,早晚会见到曙光!”一把苍老的声音传来,我征征地抬起头往周围环顾,透过屏风后的朦胧黑影,发现说话的原来是隔壁病床的老人。

    “希望?曙光?这些早已离我远去了,我现在什么也没有。”我有点羞愧与懊恼地说道。

    “年轻人,当你活到我这把年纪的时候,你会觉得人生活着就是美好。”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咳嗽了几声。

    “如果活得像我这样痛苦,还不如早死的好。我出生至今,一直被厄运所笼罩,早年丧父,母亲离异,女友早逝,也无朋友可依,现在还搞成这付病恹恹的窘样,活得有什么意思。”

    “听起来确实挺惨的,但不是经常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来看望你吗?是你妹妹吧!她对你还不错啊!”

    “哎,这,我,我不想多说。”我叹了口气,喃喃道,“反正我这罪人还是死了好!”

    “我今年已经七十五岁了,年轻为事业拼搏,生儿育女,养家糊口,现在年龄大了,身体不好使。几个月前,医生说我得了肺癌,活不长了,操劳一辈子,本想多活几年,现在就走到生命终点,实在遗憾!但这一生有喜悦的时候,看着我的儿子长大,看着孙女出世,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也许这些就足够了。”

    “我的人生没有喜悦!”我闭上眼睛道出自己的心声,之后房内陷入了困惑的沉默,忽然老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年轻人,事情的发生冥冥中总有其道理,这就是上帝的法则。”

    “什么?你说什么?”我总觉得老人语气有点微妙的变化,或者是我神经过敏,又或者老人情绪有所波动,但他没有再回答我,而是传来熟睡的鼾声。

    白昼降临了人间,明媚的阳光照耀着苍白的床单,我仍然躺在床上假寐,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从走廊进到病房,在我床边停下了,我知道那是妹妹,但我背对着她,继续装睡。她温暖的手轻轻地放到我的额头,留意我的体温是否正常,接着又用湿毛巾帮我擦擦脸,听说我昏迷期间,她每天都这么照顾我,既使我现在已经恢复意识,她还是改不掉这个习惯。而我也很享受这种关怀与爱护,这是我最幸福的时光,那一刻,我希望时间停止,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哔哔哔”恶毒的手机声过早结束了我幸福的时光,妹妹接通了电话,我隐约听到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大概说了两分钟后,妹妹才开口回答:“明晓,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我哥现在还躺在医院,爸妈又那个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我总不能抛下他不管啊!”

    “什么?他在说什么?”我胸口一阵剧痛,有个不详的念头冲过脑门,“难道妹妹要离开?”

    “亲爱的,你先与你父母谈谈,移民的事暂且等等,就延多几个月,我看我哥也好得差不多了,”妹妹站了起来,走到病房门口,亲昵地说道,“你回来了吗?不是乘昨晚的飞机吗?怎么还没到?我晚上会准备了你最喜欢的咖喱饭,快点回来哦!”

    听到这里,我再次陷入绝望的阴影,上帝又一次狠狠地摧残我脆弱的心灵,难道我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所以要遭受一次又一次的痛苦的打击,直到我的精神崩溃,肉体腐朽,在孤独与悲哀中化为尘土。正当我欲哭无泪地自怨自艾时,身后传来惨痛的哭泣声,我转身一看,昨晚与我聊天的老人去世了,儿女们伤心地围在床边哀悼。

    “老人啊!老人啊!难道这就是你说的上帝的法则吗?既然人生都逃不过一死,那早死晚死对于我这样生无可恋的人有何区别呢?假如真有上帝,那么他一定是喜欢以折磨我为取乐的上帝,与其接受他的法则,受尽蹂躏而苟活,还不如我自行了断。”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做好必死的准备。现在只要咬紧牙关,忍忍痛疼,先拔掉手静脉上的点滴针头,接着吃力地坐起身,试着用拐杖走路,我曾经用过的,虽然走起来双腿发软,但坚持到门口的电梯就行了。因为老人的去世,亲友们进进出出,病房里乱哄哄的,护士们没留意我的存在,而妹妹又站在走廊,一直望着窗外与老公通电话,所以我轻易地避开了众人的视线,溜进了电梯,到了最顶层22楼,接着从消防通道一瘸一拐地走上天台,迈向死亡的终点。

    我扔掉拐杖,双手紧紧地握住天台的围栏,望着下面又小又密的人群,自嘲道:“这个高度就算是压死别人,自己也会死吧!”

    烈日抚照着我的身躯,微风吹拂着我的脸颊,碧空的鸟儿为我歌唱,脚边的花草为我吐芬芳,此刻我将跃出离开人世的一步,等待我的不知道是天堂还是地狱,又或者是虚无,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因为这是我的人生,也是我的抉择。我闭上眼睛,努力思索在生命最后的一刻,自己还想着做点什么事,不是与妹妹告别,也不是悲叹人生,更不是贪婪地呼吸人世的最后一口空气。说起来讽刺,我虽然不是酒鬼,但现在却最想再喝上一杯!

    “算了,就这样吧!”我自语道,跨到围栏外面,像鸟儿飞翔张开双臂,随着风向轻轻倾斜,瞬间脚底一阵飘然,身体轻盈起来,像断了枝的花朵无意识地飞舞,直到零乱散落而坠地。

    “我死了吗?”就在跳楼的十分钟后,我下意识地自问,脚底下依然空洞洞,没有一点踏实感,但脑子却清醒如初,“难道是灵魂升天?”

    “喂,喂,醒醒,快醒醒!”吵闹的叫嚷声把我的魂魄又拉回了现世,我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悬在半空,楼下密密麻麻的人朝我指指点点,还时不时交头接耳议论着,待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背后的衣服勾在十四楼窗口一条铁杆上,上不去也下不来。明明想死得潇洒无畏,现在反倒成了围观者一个笑柄,实在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上帝啊!你真是残酷又戏谑的上帝!

    “把手递过来,快点,别发呆!不然要掉下去了!”一些医护人员赶到十四楼,趴在窗口大叫着。

    “别管我,让我死好了。”我低咕着,可能是声音太小,也可能是他们没有听见,完全不顾我的意愿,全神贯注地想把我拉到室内。

    “求求你们,让我死吧!”我已经感觉到有一只强有力的手扯住我的衣服,与其这样像个小丑被拯救,不如让我从容坠楼而亡。

    “我想死,我想死,我想死!”那只手似乎没有放弃的意思,已经紧紧地扯住我的衣领,把我往室内的方向拽,室内的医护人员也一直在说:“小心,小心!”

    “为什么不让我死呢?我还有生存的理由吗?上帝啊!残酷的上帝啊!今天也许让我自己为自己选择吧!”求死的欲望让我扭动着身体,试图让勾铁杆的衣服断裂。

    忽然,脚下传来“砰”一声轰鸣,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惊叫,接着脑中回旋熟悉的痛哭声。无疑,这是对死亡来临的恐惧,也是对生命消逝的悲泣,我的意识已经虚无,我的眼睛已经模糊,一切的烦恼已消除,躯体也将化为尘土。

    事情的发生总有其道理,这就是上帝的法则!你可以相信,也可以怀疑,但也许这个世界运作的法则就是一个机械体,而每个人就像一个独立的球体,被放置在早已预定好的轨道运行,有些轨道崎岖、有些起伏、有些平坦,但不管如何,球体最后都会到达各自的终点,而我们将这个运行过程称为人生。

    (下面此段文字是四年后续写的)

    我呢?在那次医院的坠楼事件,并没有死亡。

    不可能?因为死的不是我。

    那是谁?张明晓——我的妹夫。

    为什么?当时他刚好过来医院,刚好妹妹发现我不见了,刚好他经过十四楼过道,刚好他发现我吊在窗外,刚好他是一个好人,刚好他伸出手扯住我的衣服,刚好他又滑了一跤,刚好他就这么坠楼身亡了。

    妹妹呢?现在是我的妻子。

    我的继父?坠楼事件后的半年,他脑中风半身不遂。

    我的工作?由于继父忽然生病,所以经营的产业由我接手,我现在是一家私企的董事长。

    我的家庭?夫妻,加两个孩子。

    能用一句话形容现实的生活吗?这就是上帝给我的完美人生!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完美人生之上帝的法则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vknbff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