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楼下有位黑色皮衣的白肤青年,头发到脖子边,有些潇洒,那种女性化让我叹之莫及,我对于这样的人,总是感到威胁,不是对于我女性特征的提醒,而是对于我备受瞩目的形象的威胁,那是入骨的柔媚,我对这样的男人是真的无法抗拒,心动在所难免,但就是不知该如何和这样的人相处,我不是一个能够没话找话硬聊的人,没话我就会安静,我实在无能为力,除非我要摆出社交的心态,那种礼仪的姿态,不然我什么都做不来,只能干愣着,发呆。我是有一些男子气,还有许多突然恍若失神的瞬间,也就是发呆。我怀疑他是学舞蹈的。如果我要和一个学舞蹈的人在一起,我一定不会这么随意地放任我的四肢水肿,肥胖,我放起摇滚、爵士和恰恰,会抖动我全身的肉,相比于身体笨拙、头脑固化多偏见的人,我更喜欢身体灵活、头脑自由多元化的人。就像真正热爱自由的人,才不会限制另一个人的自由。头脑固化的人觉得头脑自由多元化的人非常愚蠢,不务正业,也许可爱,但可爱偏向于幼稚。
我这个人喜欢很好的东西,很好的吃食,材质既好风格又不同的服饰,细腻的家具,自然多变的风景,但如果我得不到,我会适应现在的吃食,服饰,家具,风景,我并不固执,只是我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得不到也没有关系。我不是固执的人,我只是有自己喜欢的事物样子,当我看到它,我就知道,我看得越多越清楚自己喜欢怎么样的。随着我欣赏能力的提升,我发觉我喜欢各种疯狂的色调,尤其喜欢那种情绪是张扬又多变的。
妈妈喝的泰谷啤酒,倒在白色内壁的非常小的碗里,是透明的红棕色的,没有丰富得令她炸起来的泡沫。楼下的“康奈”店上的红色大牌子,玻璃窗内竖着的红色块和横着的绿色块,好像《天使爱美丽》里的咖啡馆。对于不同颜色的分辨,使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从一种颜色到另一种颜色,常常伴随着颜色导致的情绪的转化。
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歌声,笛子声,当早上,我看到一辆一黑一白的汽车停在我所在楼房对面的马路,我感到压抑和不自觉地防备。即使有时我觉得它不过是一辆汽车,但它不是空壳的,它是一个汽车人,它窥视起我来,就像是人窥视起我来,并没有什么差异。它们也会喝水吃食放屁,喝汽油放尾气,还会大吵大嚷,喇叭声“滴滴滴”、“叭叭叭”、“啦啦啦”、“都——”,由汽车人的意念根据当时发生在楼下的我以及楼下汽车人的环境,他们是想把我的环境与他们的环境连接起来。
我觉得我就像《黑天鹅》里的妮娜,有一个从小管到大,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的妈妈,她把我当成她,来实现她的愿望,带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有些事情把它想得太容易,有些事情把它想得太复杂,她用自己对失败的担忧在我心头筑起一道高墙,让我无法跨越。我无法不说她十分邪恶,也无法说尽是她的错,这和她的经历有关,可我又有什么错呢?我是最无辜的。她不为他人而改变自己的控制欲,其实家之外的“敌人”一直在提醒我们,“妈妈在控制我们其余家人”这件事,可是当敌人出现,我们全家就会撇开矛盾,共同御敌,然后妈妈的控制权就成为我们因为妈妈受苦而做出的忍让,即使牺牲我们的真实感觉,这二十多年来,不都习惯了吗?我常疑惑,自己的感觉重不重要呢?我觉得感受里头,有我,家里头,妈妈身边,没有生气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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