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塔死子

塔死子

——为张爱玲小说《雷峰塔》沈陵  诗

作者: 陳雪溶

他死了

在《易经》未启稿以前

墓园配不上名字矜贵

因为人们总觉着，“陵”应该留给家中唯一的王子

但话已埋进梦、挜进棺材

泼落于或许曾经无数次咸水打湿的枕头

弟弟怎么听到

姐姐用雨衣罩住脑袋

呜咽竟代替梅雨那番愁腻，无鼻尖下翻滚的黏臭

齐齐向未及之坟墓涌来，自磕三响

“我会（找后母）报仇，一定”

秦干当他女孩儿装扮、当男孩儿偏心

仅仅筷条仰眼瞥一位假笑模样的新“娘”

就晓得时事动荡、碗盘不谐

谁敢配合“落地成田”指望

旧妈朝他挥挥手，亲妈抱紧美丽胳膊叹息

对哦？他宁愿抱一杯肺结核汤

浓呛甜药味与大烟幸福的麻醉无异

细眯眼绑花辫问灶猫作甚饱嗝

还扬扬写下“姐姐玷辱家风”

焉知当今祸福呀，又团绉扔入纸篓

葵花姊姊哄他们，“白素贞究竟出不出塔？”

可哪個人懂

脸瓜子习惯性挨遍，便不需遥远的成长迷惘

于是网球拍、球鞋永别母亲大宅

他连泪也懒抹

他不愿意羡慕卷发女老师留下吻印的钢琴

无情亦生硬，“叮叮咚咚”

其他生命仍明亮干咳式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