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月儿颇圆。有时会想起以往的每一轮明月,皎洁璀璨。不知月明星稀,是由于天高?还是云深?是雾霭?还是星子本就少上几颗?
走在如水的月色里,寒露催人振奋。晓是长漫的冬夜即将来了,也不免留恋清寒的黑色。不知明白的月光里,有那一片雪地么?玉兔可不想受冻死足,因此美好的事物也并不都是完美的。
美好。哦,花呢?秋色里的花呢?那使百花杀而独占秋风的花中隐士,此刻竟没了半分踪影。大概是这儿本没它的根吧。根何在?在天涯。哪怕是四海为家的浪子,也不禁悲上心头,坐下来取出孤酒,冷冷地流下泪水——对着大而远的月亮——弹着剑,唱起悲伤的故乡曲子。家在远方,心断肠。
但也并非还没有一丁点的期许的。我看那远山上的树林,还是很高,叶子也多,不显出半分的枯黄。它们大概是不打算在今年就枯死在地下罢。这也算得有些儿志向的叶子了!人又何尝不是?不必去想,一天里,一月里,一年里的忧愁苦恼,站得高高的,挺着身板面向远方竖起人生的高标,再背上自己或重或轻的行囊,却又何尝不可?人嘛,总须有些盼头的。
这确是个皎洁的月夜,天地都显得亮了许多。人心里大概也亮了罢。正如走在一片汪洋死寂当中,“嚓”,有人划亮了火柴,“嗖”,有人点燃了火把,照亮的是高远之志,或是平生之求,亦或是长天之梦,又或是不解之情,凡是亮起的,不必熄了它——天还未亮呢!一盏灯亮了,当有它的用处,先不必说它燃烧的灯油或是电气,且道灯下分明的字迹,记录清晰的是,少年的梦想。
忽地想起来某人说过的一句话了:
“至少我们看的是同一轮月亮啊,我的姑娘。”
文/细细流霞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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