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9月,庭明六岁零两个月,到了入读小学的年龄。我们就近入读了省锡中实验小学。庭明对读小学充满着期待,开学前我带他到校园里走一走,他非常喜欢,一口气在学校的大操场上欢脱地跑了两圈。
对于孩子正式开启求学之旅,我内心是有一些忐忑紧张的。我不知道孩子会被分到什么样的班,会碰到什么样的老师。自己除了读师范时有两年叛逆,从小学到大学,不是班长就是学习委员,第一批入团,学生时代就入了党,成长路上多是老师对我的关爱和鼓励。但在孩子的新学期开学大会上,我却看到了令人揪心的事情:老师在安排孩子排队时,很生硬地把稚嫩的孩童拽来拽去,刚从幼儿园升上来的孩子们还懵懵懂懂,有的吓得哇哇大哭。有一位老师竟然阴沉着脸拽着哭了的孩子的领子让其出列。我感到不可思议,这么可爱的孩子在前些天还对新学校新生活充满着憧憬,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从此一脚踏入的是残酷的现实。现在想来,也许当初的老师也不是故意为之,可能是孩子太多,可能是老师甚少,毕竟年轻的老师才毕业,临场经验不足,对她们来说这其实也是巨大的挑战。江苏省省某某高级中学,在无锡是鼎鼎有名的重点高中,大家冲着这个名头趋之若鹜,争相购买它附近的学区房,现实是小学和高中根本两回事。当时一年级有十几个平行班,师资不够,许多教师是才毕业的,有些甚至是流动岗位,从别的学校借调过来的,期限是一年,庭明的班主任不巧也是借调过来仅一年的那种。
庭明在班上属于年龄最小,动作也是慢吞吞,本身又是一个很黏液质的孩子。小学生活的紧张、压抑,使他又退回到了自己的硬核当中。我能感受到他越来越拘谨、胆怯,甚至是不自信。回到家后,我想要抱抱他,亲亲他,都会被他推开。孩子作业写得尤其慢,经常被老师留堂。有一天回来悄悄对我说:“妈妈,今天老师大声地骂我和丹。但我没有哭,我忍住了眼泪。”我心里感到一阵酸楚。又有一天,庭明回来问我:“妈妈,老师说我们是狗眼,狗眼是骂人的话吗?”在他的心目中,小狗哪儿都是可爱的……类似的事情有很多,班上也有家长因为孩子被罚吃生大蒜,到校长室告状,但因为教师紧缺,校长也无可奈何。事件的结局反而是——那个家长的孩子在班上处境尴尬。
如果不是因为要说明白自己,为什么让孩子脱离了体制教育,我实在不愿意回忆这些往事,也不愿意谈及那位老师。也许她也有自己的难处:压力太大?孩子太多、太吵?也许情绪不好,也许身体不好?也许是我的眼我的心我的感觉出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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