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的时候就会吟诵整段《木兰辞》,那时候还没有上学认字,是外婆一句我一句应和着背下来的,像唱歌一样。我很喜欢这首朗朗上口的古老民歌,欢快,豪迈,直抒胸臆,就像民谣里唱的《外婆的澎湖湾》一样美好。.
直到我选择了把《木兰辞》作为我在“阅音”朗诵班的毕业作品,陈波老师问了我两个问题:这个作品的底色是什么?木兰替父从征是自愿的吗?
当场,我就噎住了,我只知道木兰替父从政,用流行词来形容,应该是很“飒”一女的,她是我们传统历史典故中少有的,甚至是最早的独立女性形象吧,她孝顺、她勇猛、她不输男儿,可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从征愿意不愿意呀。
我想,她应该是无奈的,所以“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可是,当你问她的时候,她善解人意的回到: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如果说她不愿意,是成立的,军书十二卷就好像急急如律令,打乱了一个农家织布女的内心平静,如果说她愿意的,也成立,因为在那个时候,征战沙场是爷们的事情,木兰她没有任何的道德压力,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出,但木兰不但想到了,她还做到了。
战场,兵贵神速,何等残酷。只要到晚上安营扎寨的时候,只有靠枕入睡前的那一刻,木兰才是自己,才是女儿,可那毕竟是战场呀,木兰更是战士,“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三十个字,字字铿锵,直面生死的沙场,只有将士,没有女将士。
故事的反转从凯旋归来见天子那里埋下了伏笔:“木兰不用尚书郎,愿借明驼千里足,送儿还故乡。”。木兰是衣锦还乡吗?当然是的,满门荣耀。可是,又不仅仅是,木兰只有回到了父母和亲人身边,她才找回了女性的自己,理云鬓、贴花黄,一如普通的、爱美的女子,这才可能是木兰更想要的吧。
最后一句很有意思:“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木兰有担当有胆量有智慧的豪迈一面,但同时,也有多惆善感恋家爱美的细腻一面,这样的木兰才是有血有肉的木兰,才是可盐可甜的木兰,才是悲怆的人生底色中书写豪迈而柔软的木兰。
感谢阅音,感谢陈老师,让我重遇了儿时的木兰,成长的木兰,此刻,我想回去看看外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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