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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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友不如己者”,这是历来争议很多,甚至很多人因为没有正确理解这句话,攻击孔子思想太功利。我们先看看几位名家的观点:
宋代大儒朱熹:“友,所以辅仁,不如己者,交之则无益而有损。”
国学泰斗杨伯峻认为这句话争议颇多,干脆字面翻译:“不要和不如自己的人交朋友。”
儒学名家鲍鹏山则比较有意思:不要和不如自己的人交朋友,但是可以和不如自己的人交往。(到底想说什么?)
哲学家李泽厚:应该看到朋友的长处,每个人都有优于自己的地方。(好像“三人行,必有我师”才是这个意思吧)
钱穆先生认为“无友不如己者”,“如”,应该当“若,似”解。不要结交跟自己不类似的人,交友要交“志同道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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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因为历史背景不清楚,脱离语境,对着字面来解,各家有各家的理解就很正常。但是纵观孔子一生,以及《论语》中孔子所传播和推崇的理念来看:“无友不如己者”,仅仅从字面解释为:不要结交不如自己的朋友,断断不是孔子本意,因为孔子不是这样的人,所以绝对不会传播这样的理念。
“不如己”,暗含比较高下之意,“德”“仁”这类东西属于定义性质类别的词,一个人要么“讲道德”,要么“不讲道德”,很难说甲者比乙者“讲道德多一点”。涉及到比较高下,应该是一些可以量化考量的指标,如学问、官阶、财富、势力之类的东西,对应我们今天的“高,富,帅”,或者能力强,又多金的精英权贵之列。
然而孔子一生,虽然德高望重,去到任何一个诸侯国,君主和权贵都礼遇有嘉,但孔子本人从不攀附权贵,孔子和他弟子们,亦师亦友,实际上众多弟子当中,大部分都是穷得叮当响。如果孔子想结交权贵,当接收官宦权贵子弟居多。
“不结交不如自己的朋友”,从择友出发点来看,有功利之嫌,饭桌上我们都不会鼓吹这样的论调,所以任何学派都不会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公开宣传这种论调,何况担当“仁义忠信”大道的儒家。
再者,从逻辑上来说,如果每个人都想结交比自己厉害的人,在现实操作上也不太可能,最后的结果是人人都交不到朋友。
实际上,孔子关于择友,是有过明确的观点:“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意思是说:“有益的朋友有三种,结交正直诚信的朋友,恕人大度的朋友,知识广博的朋友,是有益的;有害的朋友有三种,结交谄媚逢迎的人,结交表面奉承而背后诽谤人的人,结交善于花言巧语的人,是有害的.”
此外,《论语》里还多次提到:“里仁为美”,要跟有仁德的人做邻居;“就有道而正焉”,接近有道的人从而匡正自己;“泛爱众,而亲仁”,亲近有仁之人…
所以,结合上句的“主忠信”,孔子的本意应该是:不要结交不忠不信,跟自己不同道的人。这跟儒家所传播的处世准则是一致的,跟孔子本人的所言所行也是一致的。就好比小时候我们要出远门,长辈也会教导我们:一定要跟做正经事的正经人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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