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纳勒带着一顶鸭舌帽,脸圆圆的,总是面带微笑,今天他是第一个主动来到我身边,仰着脸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和我说:“老师,您看我的脖子,过敏了!”我看见他的脖子上都是红印,不知是过敏还是因为痒挠的 ,他的眼神里除了无奈,更多得是想靠近我说说话,我下意识地用手摸摸他的脖子,很烫:“这是紫外线过敏了,让妈妈买个脖套,这样就不晒了!”他摇摇头说:“老师,不是的,我中午回去吃了个桃子,就成这样了。”我顿时感觉无能为力且自以为是,这是我第一次说的与教学无关的话,却是感觉来到异地他乡最亲切的对话,不免想起曾经当班主任的点点滴滴,心中怅然。
这时一个脸色黝黑、牙齿白白的女孩子过来,问我:“老师,你是临河的吗?”我摸摸她的头告诉她,我是包头的,她微笑地说:“我有个在临河住的亲戚说话和您一模一样,我还以为您是临河的。”她在极力地与我交谈,我暂时忘却我曾经的孩子们,这时上课铃响了,孩子们陆续坐在座位上,一双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我想到了临走时欢送会上曾说过的话:也许地球的不同经纬度有一群孩子等着我,想想真是缘分,一开始我的授援单位是八小,但是来了八小不需要语文老师,又分在八中,而我是小学教师,不能胜任中学语文教学,后又分到了蒙古族学校,起先是三四年级,后来又调在了现在的六一班,所以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缘分,注定我要与这些孩子们相识、相知、相爱……去和孩子们一起探究知识的奥秘、撬动生命的力量,叩响人生的每一个音符。
“上课!”孩子们掷地有声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维,我随即回到课堂,许是机缘巧合,此时此景,我来的蒙古族学校,教的蒙古族孩子,而第一课恰恰是老舍先生的《草原》,一幅群马疾驰、襟飘带舞的蒙古族同胞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端奶茶、上手把肉、跳舞唱歌、骑马摔跤,把认为最好的东西款待客人,课文情景交融,孩子们握着我的手,体会“不知道是谁的手,总是热乎乎的握着。”这句话,仿佛也是欢迎客人,让课文情感得以升华,从所学内容想开去,想到了真诚、想到了热情、想到了蒙汉情深,想到了老师不远千里来教蒙古族教蒙古族的孩子,而蒙古族的孩子也愿意学习汉语言,这难道不是蒙汉情深吗?这无意的巧合让有意的讲解注入了新的内涵,我想孩子们更能理解《草原》给予我们的不仅仅是它的胸怀宽广,还有留在骨子里的民族相融。
下课了,希吉日老师亲切地走进来,告诉我可以用她的电脑,打印东西可以去她那里,还不忘带给我班级花名册,还一一介绍学生的各种情况。她的眼睛那样明亮,像草原夜空的星星一样,璀璨夺目。
从学校出来,已是华灯初上,没有了白天的燥热,聆听着从沙漠吹来的旷野的风,感觉充实而有力,如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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