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精神气比较弱,时常睡不醒也睡不好,经常做梦,各种奇怪的梦。有些梦早上醒来的时候记得很清楚,到晚上就记不起来了。有些梦里感觉很好,醒来的时候还有一种依依不舍。
今天起的很早,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就是爬出被窝去关闹钟。今早的时间很赶,我得8点以前赶到教室做正经事,急急匆匆洗漱完就赶着出门了。
我是在什么时候意识到我昨晚又做梦了呢?是的,下了电梯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里空空的,有点酸楚,好像刚刚大哭了一场。我不用赶班车,只需要走到教室,这中间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路程。我有足够的时间想想这是怎么回事……
的确,我是哭了一夜的。我想起来了,是在梦里哭的,我甚至还能感受到胸腔没有完全平复下来的剧烈起伏的余波……
可我为什么哭呢?
我在梦里参加了一个人的葬礼。葬礼非常的冷清,没有什么人,也没有棺材,只是两张长条椅子支起一块老式的门板,那个死去的人直挺挺的躺在门板上,身上一块白布从头裹到脚。停放尸体的地方非常的奇怪,是很多年前的我家的老房子大门前的一块空地。那里的老房子很多年前就拆掉了,现在连那块空地都没有了。可我昨晚却真真实实的到了哪里,我甚至记得我打开的那扇旧木们,我真真实实的握过那个门把手。我出了家门就开始哭,好像哭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哭的伤心欲绝……不过,也没有搞清楚我祭奠的到底是谁……只是哭的伤心,好像那个人死的太冤,死的太不值得,使我心痛,使我悲愤欲绝……
可我到底在祭奠谁呢?
我一路走一路想。对了,有些像宋凡平。
昨晚,我睡前窝在床上一直在看余华的《兄弟》。后来,想着第二天要早起,依依不舍的合上书,关了台灯就睡了。
我睡前正好宋凡平死了,那么一个阳光的有温情的人死了。
他不是好死的,他是在汽车站活活让红卫兵打死的,他们十来个人打他一个,打的他们都大汗淋漓,打的他们都筋疲力竭,打得他们手里的棍子都断了……他们用折断的锋利的棍子插到他的身上,肚子上,再拔出来,扎的他血肉模糊……直到旁边看笑话的人都看不下去了,说了句,他大概死了吧……他们骂骂咧咧的又揣了一脚走了……
没有人给他收尸,他曝尸在夏天的烈日炎炎下,直到他的7岁的儿子们来找他,他们认出了他的鞋,他的衣服,可还是不确定那血肉模糊的人是不是他们的爸爸,两个孩子到处问人,躺着的是不是他们的爸爸……
昨晚读到这里,实在是不忍再读下去了……人生的残忍……叫人没法面对……
我最受不了的,不是他被打死,不是他曝尸街头,而是,死了以后,他的妻子强撑着病弱的身体,用尽所有的钱财,买了一口短短的薄口棺材。因为棺材太小,他的腿搭在棺材外面,他们决定把他的腿从膝盖的地方敲碎,然后把小腿搭到大腿上……
可能是觉得他死的太冤了吧,他那样一个人,如果没有这场时代的灾难,应该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的,普通,平凡同时又幸福的。我大概替他人生不值过,我在梦里为他一哭,为他祭奠……
午饭后,跟朋友聊天,一同去超市买点小东西,看到卖肉的地方,一个工作人员正在用大砍刀砍猪腿,我本能的不敢看,闭上眼睛往后退……
是不是他们也是这样砍了他的腿……
我不敢想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