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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语//迟来的爱

风语//迟来的爱

作者: 泡泡风56 | 来源:发表于2022-12-18 00:13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本文首发原创,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风语阁主题作业《爱在初冬》活动

初冬的傍晚,微凉的空气中透着些许寂寥,安静的小巷里一个穿着整洁的少妇手里推着大大的行李箱正满怀期待的抬头望向一户人家,那是她阔别已久的家。

随着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坐在屋子里的老人极不耐烦的打开了门,门开的一瞬间,老人瞪大了眼睛,因为门外站着的正是他远嫁外地多年的女儿。可当他垂眼看到女儿身旁大大的行李箱的时候,他像所有的父母一样,心头略过一丝不安,怀疑女儿是不婚姻出现了问题?他边问边帮女儿把行李箱拖进屋里,女儿却遮遮掩掩说什么事都没有。

进到屋里,女儿看到整洁的房间十分惊讶,因为她一直猜想母亲去世后,独居的父亲生活一定是一团乱麻。可眼前这干净的场景与她的想象截然相反,她的心中不免产生了一丝怀疑。她急切地冲进厨房,看着干干净净的一切,她更加坚定的认为父亲有了新欢。

看着女儿鄙视的眼神,明白过来的父亲不由自主笑出了声,这更激起了女儿的不满。父亲赶紧解释到是他自己每天在厨房认真做饭,可女儿根本不相信父亲的话。因为母亲在世的时候,父亲压根儿不进厨房。可当她翻看餐桌上的食谱时,熟悉的字迹让她不得不相信。父亲又一脸自豪地向她炫耀刻着自己名字的菜刀。看着父亲的样子,女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在她心中父亲就是个古板又固执的老头儿,从来不会做家务更不可能会做饭。父亲的转变彻底颠覆了在她心中原有的形象。父亲在一旁抱着双臂,一脸无奈的看她笑够,她笑弯了腰,甚至眼里都笑出了泪。

她撒娇的让父亲给她做顿饭。父亲虽然满脸不悦,但他手上的动作却彻底出卖了他。娴熟地系围裙,熟练的切菜,烧油 ,翻炒,装盘,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晚餐就摆在了眼前。想着之前满口都是“烦死了”的老头竟然能张罗这么一桌好菜,女儿简直惊掉了下巴。她又一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也许是她有些嘲弄的眼神激怒了父亲,他又愤怒地吼出了那句“烦死了”!

吃过饭女儿来到自己的房间,温馨的感觉仿佛一下把她拉回到了童年,她陷入了甜蜜的回忆。可此时的父亲却坐立不安,他在苦苦思索女儿突然回家的种种可能。

第二天早上,父亲又做了一顿中西合璧的美味早餐。看着女儿吃的津津有味,父亲又试探地问女儿归家的原因,但女儿依旧说没事,让父亲不必担心。饭后父女俩一起在熟悉的街巷里散步,共同回忆过往的美好时光,更加珍惜眼前的相聚。

又一天,满心疑虑的父亲一个人默默来到妻子墓前,却远远看见女儿正趴在母亲的墓碑上号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像一把尖刀刺进他的心里,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女儿一定有大事瞒着他。

于是他决定一个人瞒着女儿去见女婿一面。临行前还交代邻居阿姨一定要拖住女儿。当女婿看到突然出现的岳父时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和不安,但一切又似乎在意料之中。他带着岳父来到一家茶楼。岳父委婉地问他们夫妻间是否发生了什么?想起妻子临行前的嘱托,女婿故作镇静地说一切都好。父亲有些失望,但还是说这些年来觉得自己愧对女儿,拜托女婿一定要替自己好好爱女儿。

就在岳父即将转身离开之时,女婿忍不住喊住了岳父,并把他带回家中。他嘱咐岳父就算知道了真像,回去后也要装作毫不知情。看到女婿凝重的神态,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闭起眼睛做好了心理准备。“思思得了癌症,她已经时日不多了。”尽管父亲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思想准备,但是依旧无法接受女儿患病的事实。他喃喃的说“这不可能”。

女婿接着说“思思说,她想把剩余的时光中的一半与父亲一起度过”。父亲满含热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女婿回忆说“思思说小时候跟妈妈一起度过了很多难忘的日子,但几乎没跟父亲相处过。在她死前,她想创造更多属于她和爸爸的回忆,把这作为礼物留给父亲。她不想让父亲知道她的身体状况,想和他无忧无虑地生活一阵子。如果父亲知道了实情,一定会百般怜悯她,她不想那样的生活,她想跟父亲像往常那样因为小事拌嘴,一起散散步,吃吃饭,说说话。”

听完女婿的赘述,岳父早已泪眼婆娑。之后他来到女儿的房间,看着书架上都是他曾经翻译过的书时,他愣住了,他从来不知道女儿对他的事业一直默默关注着。随后女婿又告诉他其实思思心中一直有个心结。原来在女儿上初中时,一次她在书房翻看父亲翻译的书稿,这时父亲进来了,就问她觉得这本书如何?她其实觉得这本书很有趣,可却漫不经心的说不怎么样,父亲后来放弃了这本书的翻译。可之后这本书却成了畅销书,她就特别自责,总觉得是自己的年少无知影响了父亲,不然这本书的翻译者就应该是父亲了。

这样的事情还不少。还有一次她参加学校的演讲比赛,她一点都不自信。她就问父亲应该怎么做?本来她就是想要一句简单的鼓励,可父亲又说了那句“烦死了!有什么好纠结的?搞不了就推掉!”女儿当时很生气,很伤心。

父亲一脸茫然的说他真的不记得了。然后又问出了那个最不敢问的问题“还有多久?她能在家住多久?”女婿说不会太久。老人混浊的眼神就此黯淡了下去,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气力。

返程的车上,老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先去了妻子的墓前,忏悔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反问自己怎样才能做一个好父亲?

他默默走到家门口,听到了女儿和邻居们的笑声,他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进屋后他看着女儿灿烂的笑脸,装出和平时一样的表现,大吼一声“烦死了”。可他尽力掩饰着瞥向女儿的眼神里还是流露出藏不住的心酸。

晚饭前他又故意冲正在看书的女儿吼“你适可而止就行了,真把自己当公主了!?”女儿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他又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说“来帮我做饭”。厨房里父女俩极力享受着美好安静的时光,女儿看向父亲的眼神里也满是幸福。

次日,父亲带着女儿来到她曾经最想去吃一家餐厅,看着倔老头为自己认真点菜的样子,女儿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晚上她给丈夫打电话问发生了什么?尽管丈夫极力否认,她还是识破了丈夫善意的谎言。

接下来的日子父女俩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守护着这个悲伤的秘密。一天,父亲拿着一本年轻作家的小说问女儿的意见,在得到女儿肯定的答复后,他问女儿是否愿意跟他一起参与这本书的翻译工作,心领神会的女儿爽快答应下来。之后的日子父女俩忙碌起来。他们没有提及病痛,也没有触及伤感,而是将父女共同的美好打包,作为礼物送给彼此。

随着初稿的完成,父亲主动跟女儿击掌庆祝。虽然这份来自父亲的爱迟到了好多年,但终究还是来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思思的病情日渐严重,她知道是时候该离开了。她给丈夫打去电话说要回去了,丈夫满脸笑容的说“好,我等你”。可挂断电话他泣不成声,因为他知道留给妻子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傍晚,思思做了父亲最爱吃的菜,那也是母亲最拿手的一道菜,并告诉父亲做好这道菜的秘诀,父亲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果然,女儿说明天自己要回去了。父亲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好,并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场电影。电影院里,女儿被剧情逗的开怀大笑,可笑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泪。父亲也一边抹着笑出的眼泪一边问她为啥用他的衣服擦眼泪。其实他们都是在用眼泪冲淡离别的忧伤。

次日,父亲在天桥送别女儿。彼此心里都明白,这个转身后既是生离也是死别。父女俩都依依不舍,深深鞠躬向彼此道谢。女儿转身后,父亲忍不住说出了那句久违的“加油,别担心,没事的,你能做到的!”女儿笑着说“放心,我会加油的!”

女儿转身后一时泪如雨下,但脸上一直挂着灿烂的微笑,初冬的微凉不能阻挡爱的暖流在彼此心中的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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