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眼睛总想睡觉,大脑却异常活跃。而此时的我,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才对得起一去不复返的时间。于是,便借着窗外的月光,坐在书桌旁,闭上眼,开始一本正经地胡思乱想。
前天,发小打来电话,我们约定第二天在人民公园附近新开的火锅店叙叙旧。他从小就比同龄人胖一点,个子不高,婴儿般肉肉的脸蛋,再加上微微鼓起的肚皮,活像天线宝宝,看起来可可爱爱。因此,“小胖”便成了他的小名。小胖和我关系一直很好,从小到大我们形影不离。当年高考,我们双双落榜,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呀。后来,小胖跟家里人去了外地,我去了部队。再后来,我们虽偶尔联系,但从未见面。
第二天傍晚,我如约而至。新开的火锅店,店面虽小,装潢却很气派,店员热情好客,天色还没暗下来,就已经有人拿着号码牌排起了长队。我随着涌动的人群,找寻着小胖。只听得一声“兄弟,这边!”我寻声过去,小胖已经坐下来等我了。我便在小胖对面坐下,随手将菜单递给小胖说道:“小胖点菜,我请客。”“兄弟,多年不见,还是我请吧。”小胖恳切地说着把菜单推给我。我坚持要请,几经周旋,小胖只得道出实情:“悄悄告诉你,我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开了这家店,专门请你过来尝尝味道。”我一脸惊讶地望着小胖说道:“不错呀,小胖。唉,像我这样的人多么羡慕像你那样的人啊。”小胖严肃道:“什么这样、那样的人,我们是好兄弟啊!”酒、菜陆续上桌,推杯换盏间,我们各自讲述了成年后的辛酸史。不知不觉间,已然杯盘狼藉。
同小胖道别后,我走在回家的途中,几经思索,发现:现在的我和现在的小胖差别竟如此之大!然而,多年以前,我和小胖也是一样有梦想的人啊!
回到家中,洗漱完毕。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失眠,开始了。
小时候,我就梦想着当一名医生,可能源于那时候我挨过几次医生的刀子吧,也可能写过一篇“我的医生梦”的作文吧。后来,可能是青春期的躁动无处发泄,就梦想着当一名职业军人。当我逐渐冷静下来后,我又梦想着要写点什么。至于我为什么想要写点什么,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最终,当我着手准备写点什么的时候,却又阴差阳错的开始上班了。每天过着上班、下班、吃饭、追剧、喝酒、睡觉的生活,各种想法都已烟消云散。从这以后,我与小胖便成了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想到这里,一个更让人头疼的问题就出现了——“从何时起,我不再有梦想了?”这个问题始终没有合适的答案。很明显的答案是:在上班之后。如果这种假设成立,就说明上班是我的梦想,我正实现着或实现了上班的梦想,才不会有其他的梦想。但我又清清楚楚的知道,上班并不是我的梦想!故而这样的解释,前后矛盾,不能成立。或许可以这样解释,但答案依旧是:在上班之后。自从上班后生活变得规律,有稳定的收入,还有固定的作息时间,更有充足的娱乐时间,完全浸泡在舒适水域,犹如温水煮青蛙。如果这样解释才完全合理,那么问题应该是:“我的梦想怎么就没有了?”
这便可看出我是自相矛盾的人,抛出一个伪命题,又想得到可靠的答案,这就如同我看到牛头非得把马嘴跟它联系在一起。我也是很无趣的人,成天折磨自己的脑袋玩这种无聊的逻辑游戏。所以,现在我并不想弄明白,多年以前我为什么会突发奇想,梦想着写点什么。这样就会省去很多麻烦。
当我睁开眼时,我仍坐在书桌旁,只是窗外红扑扑的太阳挂在天边。随手拿出纸笔,写下这些文字。随后,便出门上班去了。同以往不同的是,今天,我嘴角微微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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