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题文诗:
古时没有纸,树叶来当纸,
智者造笔纸,凡事都可写,
韵要和韵对,前后都押韵,
尾韵和头韵,前韵押后韵,
诗若押了韵,字繁音也顺。
所有诗与文,笔者手下成,
写得好和坏,全靠写之人;
议论分明不?在乎一心存。
只要多读书,就懂诗和文。
诗文读百本,熟读自然明。
诗情如电闪,抓准功就成。







布独布举最早提出换韵说、灵感说和议论入诗说
《纸笔与写作》是布独布举的一部诗学论著,篇幅虽然不长,但是在诗学理论上却有一些新见解,在举奢哲、阿买妮等前辈理论大师们的诗学理论的基础上有所突破。据有关考证,布独布举是古代彝族白彝君长阿着仇家的大毕摩,根据《阿着仇家史》记载,他是笃米以后第四十一代。据说当时彝境大乱,布独布举写下了《天事》一书,用以纪念举奢哲先师治理彝地使之达到大治的功绩。又据说布独布举曾经给地方和山河命名。他辅佐阿着仇君长开疆辟土,垦荒造田,继承和发展了彝族文化,写下了大量诗文,至今不少彝族毕摩仍然尊之为先师。他的这篇《纸笔与写作》,即选自《阿着仇家史》。根据相关史料的推算,布独布举大约是生活在唐朝时期。
布独布举的《纸笔与写作》主要讨论了三个方面的问题,并且就这些问题提出了他的独立见解。
第一,关于纸笔的来历和作用。他认为最早的时候彝族人民没有纸也没有笔,“后来智者多,智者会造纸,智者会造笔,凡事都可写。” “彝地人用笔,戈阿娄所造,举奢哲来写。”这个智者是一个没有实际指称的人物,虽然后面提到了戈阿娄,但究竟是不是他也没有确指。戈阿娄则是彝族能工巧匠的祖师爷,把彝族文具发明的功绩归这于他也只能是一种泛泛的指称,没有科学的实证和依据,也不可能得到实质的结果。在彝族古籍中往往把戈阿娄与葛阿德对举,都是彝族工匠的鼻祖。而在《彝族古歌》中,却又认为纸笔的发明者是天师杜米那确左。可见纸笔的发明权都是很早的时候的天师或者地师,现在恐怕就难以确定其发明权属于谁了。在彝族古代文艺理论史上,布独布举是第一个讨论写作文具的理论家。
第二、关于彝族诗歌的音韵。
(1)提出了33对66个韵的新说。布独布举假借举奢哲之口说彝语诗歌有“六十六个韵”,“三十三对韵”,“读书写作者,看准这一点,眼宽心自明。”他的这个主张与阿买妮的“诗韵四百七,用者四十三”的说法是很不相同的。
(2)、提出了“换韵”说。他指出“前韵押后韵,押韵和换韵,只要协得好,还是很受听。”这虽然同样是借举奢哲的名义提出来的,但却分明是布独布举的主张。这是彝族诗学史上第一个提出“换韵说”。
(3)提出诗歌押韵可使“字繁音顺”。他说:“诗若押了韵,字繁音也顺,层次也分明。”说明在长篇诗歌作品中押韵的作用非同一般,无论是在音韵上还是条理上都有不可低估的作用。
第三,对诗学理论的贡献。
首先,提出了议论入诗之说。布独布举认为:“所有诗与文,笔者手下成:写得好和坏,全靠写之人;议论分明不?在乎一心存。”
其次,多读可以懂得诗文的奥秘,可以从中学习写作的技巧。布独布举说:“青年写作者,只要多读书,就懂诗和文。诗文读百本,熟读自然明。”他还把自己的经验介绍出来,就是向举奢哲学习,把举奢哲的诗与文“奉之若规矩”。这与刘勰所说的“积学以蓄宝,酌理以富才”的主张是相同的;和杜甫主张的“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的观点也是相通的。
再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布独布举创造性地提出了“灵感说”。他说:“诗情如电闪,抓准功就成,这我感触深。”他是从自己的创作实践中得到的经验,也是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真知灼见,说到了诗歌创作的关键问题。灵感稍纵即逝,有如电闪,抓住了就可以进一步伸发写出好诗;抓不住过去也就过去了,了无痕迹,无法重来。
布独布举《纸笔与写作》的诗学理论的特点,一是同样注重诗歌的音韵和诗歌的内容,首创六十六诗韵说,并且提出了议论可以入诗,多读多思可以发现写作的奥秘。二是在彝族诗学史上最早提出了“灵感”说。三是假托举奢哲之口来阐发自己的观点,言必称举奢哲,然而说的却是举奢哲诗文中没有出现过的东西。他对举奢哲是奉若神明的,对举奢哲的研究也是深入细致的。比如他说举奢哲的“书长九十九”;又认为“奢哲所写诗,一百八十七。人间读到的,一切他写起。”
布独布举肯定了前辈诗学家在彝族古代文论上的成就,论述了文学作品和读者、作者的关系,指出诗人所写的诗歌是供读者欣赏,诗歌的好与坏与诗人的水平密切相关。读者和作者都要勤奋学习、扩大知识面,提高鉴赏力,才能品评出诗歌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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