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

上周回家，姑姑见我又是T恤配短裤，叹气道，我这侄女儿长的也不丑，怎么就是不爱打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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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长得美，也爱美，无论条件艰苦的时候，还是生活优裕的时候。她说年轻时农村哪有穿红鞋子的呀，有一次表姐给我一块红布，我就用它给自己做一双红色的鞋子。

印象里也的确从没见她邋遢过，是一直美到老的典范，现在虽已年过六旬，仍然一年四季穿裙子。

所以也难怪她“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堂妹在旁边也连忙说，还真是，姑姑是行，我们这方面都照不了（老家方言，比不了的意思）姑姑。

姑姑说，别看你姑父这毛病，那毛病，不过，这么多年啊，我买衣服啥的，人家从来都不说什么。

有一次我看见一条裤子，特别好，就是贵，没舍得买。回去我还跟他说呢，那条裤子吧，三百多块钱，不过确实质量好。你姑父说什么，稀罕就买呗。

哎呦，老姑父真不错，可不是每个男人都这样。我们几个姐妹都赶紧夸奖。

女人吧，就得打扮。你看我婆婆，九十多岁的时候，已经下不了炕了，还总拿出小镜子照呢，还抹粉呢。以前哪有眉笔呀，她教我用洋火，灭了以后的，描眉毛。

那个奶奶我们小时候去姑姑家经常见，总是笑着的，特别可亲。见过她教姑姑做针线活，给小孩子的裙子镶绦子花边。当时心里羡慕的不行，真希望自己两三岁时也穿过那么漂亮的小裙子。倒是没想到，她还教儿媳妇哩。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其实吧，我也就休息时才这么穿啊。趁姑姑没再批评，我赶紧声明。

我夏天都是穿旗袍的，不信你们看。

我打开手机，找出几张自拍照，一下下划给姑姑和姐妹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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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旗袍。当然是那种比较生活化的，穿上后不让人感觉像酒店的前台，或者要演节目什么的，不让人感觉特别突兀。我常买的是一个北京的牌子，专门做中式服装的，时不时地去逛一逛，有喜欢的就试一试，挑上一件。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愈发觉的旗袍对有一定阅历的女人比较友好，太年轻反而穿不出它的韵味。

张爱玲说，每个人都住在她的衣服里。的确如此，衣服和人，是互相成全的。旗袍真是很神奇的东西，传统又时尚，开放又保守。女人一旦穿上旗袍，自然会注意自己的仪态，特别是站姿和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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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我的话引起一片惊呼。

姑姑先接过手机，我瞧瞧……

你看，好看吧？

哎呀，是好看。这就对了，这我就放心了。

我旗袍可多了，一天一件都不带重样的，还都是真丝的。我继续谝着。

那你不穿回来！堂妹说，我也特别喜欢，早想买呢。

你穿肯定也好看，有胸有腰有胯，最适合穿旗袍了。

哎，姐，真丝的你怎么打理呀？不是说特别麻烦吗？

一点儿都不麻烦，每次洗完，手洗啊，晾的时候用手抻一抻，干了直接穿就行，根本不用熨。真丝打褶也都不是死褶，活动活动就开了。

下次回家咱们都穿旗袍吧？

行行行，咱都穿……